静静的夜晚,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只不知道什么物事的东西,像是一只大鹏鸟一样翻进了碧云轩的院子里。
碧云轩的主屋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厢房里还有点儿昏暗的光。
黑衣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地投向主屋的窗格子上,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了。
上官玉成穿着一身白色的茧绸中衣来到了院子里。
黑衣人躬身上前,递过手里的物事。
上官玉成接过来,那东西竟然咕咕叫了两声,原来是只鸽子。
他摸索着从鸽子的腿上找到了一个小纸筒,黑衣人打着了火折子,只见上头写着一行蝇头小楷,却是:“被困王府,无处下手!”八个字。
上官玉成仰头沉思了一下,黑衣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爷,把那女人做了吧?”
上官玉成眉头微皱,摇头道:“不行,那女人身份摆在那儿,出了事儿,父皇不好向南诏交代。目前月环在边境骚扰,父皇,也是不想看到大秦腹背受敌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把小纸筒轻轻地绑在鸽子的腿上,松开手,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了空中。
“爷,为何不交给皇上,爷却在这儿受这般委屈?”黑衣人轻轻地在他背后说道。
“委屈吗?身为皇子,这算什么委屈?你以为父皇会相信这些?太子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若说我为了不想娶平妃故意设计陷害的,怎么办?还是不要给父皇添麻烦了。”上官玉成仰首望着星空,只觉得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默默地退走了。
凌晨最黑暗的时候,他又来到了碧云轩,依然是投石叫醒了上官玉成。
他手里捧着一只鸽子,上官玉成接过之后,从鸽子的腿上解下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接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到瓶口塞着一个小木塞子。里头盛着一枚火红的丹药,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上官玉成两指捻着那枚丹药,眉头紧皱,半天才对黑衣人吩咐:“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黑衣人恭声应是,他转身就进了主屋。
古若雅正蒙着被子睡得香,压根儿不知道上官玉成都已经两进两出了。
上官玉成轻轻地掀开被角,露出那张娇艳的容颜。
晨曦的光亮慢慢地照了进来,柔和的光洒在那张脸上,让她有一种窒息的美。
也只有当着他的面,她才会以真面目相示。
上官玉成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印下一吻。
本来睡得正香的古若雅,翻了一个身,挥着手臂像赶苍蝇一样赶着他。
上官玉成只觉得好笑,这小女人,反应还真是迟钝!要是他们这些练家子,光这脚步声就能让他们惊醒了。
只是这样的她,越发显得娇憨可人,让他舍不得叫醒她。
可手里的这枚丹丸,除了她,还真的没有别的信任之人能够辨识。
他伸手梳理着她洒落在肩头的黑发,发梢不小心从她的脸上轻轻拂过,让古若雅觉得痒痒的,想伸手打走那只作恶的大手,却被他一把给抓住了。
古若雅睡梦中被人给抓住,自然一下子清醒了。
微曦的光亮中,看到的是这个男人正俯身在她上面。她吓了一跳,脱口就问道:“你怎么不睡觉在这儿吓人啊?”
上官玉成望着那个一脸娇嗔的小女人,只觉得好笑。他忙摇着她的肩头,笑道:“快起来,找你有急事儿。”
这大半夜的把人吵醒能有什么急事?
古若雅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上官玉成亲自把衣架上搭着的一袭黑狐皮的大氅给她披上,方才点亮了蜡烛,把手里那枚丹丸举给她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古若雅好奇地打量着那丹丸,通体火红,颜色着实好看。
她伸手想接过细细地看一看,谁知道上官玉成却猛地缩回了手,不让她碰。
“你怀疑这是毒药?”古若雅毕竟是个大夫出身,所谓医毒不分家,她既能配置毒药,自然也能识得毒药。
见上官玉成那般谨慎,她神色也凝重起来,掀了被子起床穿鞋,就去找自己的手术包儿去。
拿出一副洁白的棉布手套戴上,她又递给上官玉成一副,“戴上吧,以防万一。”
上官玉成乖乖地戴上了,古若雅从包儿里拿出一个夹子轻轻地夹住了那枚丹丸,左右看了看,仔细闻了闻,却是无味的。
她顺手就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把丹丸投了进去。就见那枚丹丸飞快地在水中溶解了,完全看不出一点儿颜色来。
当真是无色无味了。
古若雅盯着杯子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找来一张纸蘸了点儿水,不多时,那张纸的边角就发出了诱人的紫色。
这是毒药无疑了,只是上官玉成大晚上的从哪儿弄来的毒药?
她拿起那张纸慢慢地晃了晃,这可是她独家制作的试纸,一碰到毒药就要变色的。
慢慢风干了的纸角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上官玉成瞅着那张恢复原状的纸,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古若雅得意地朝他扬了扬下巴,惊呆了吧?这古人可没见过这玩意儿呀。
上官玉成指着那张纸小心翼翼地问道:“就用这个就能知道是不是毒药吗?”
“对啊,就用这个。你可别小瞧了这张纸,这里头都有些化学成分的。呃……”古若雅说得兴起,一不小心就说了一个现代的词汇,听得上官玉成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