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会上,上官玉成和那些大臣们关于封后一事又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最后,他提出先封古若雅为皇贵妃,那些老臣们总算是答应了。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散了朝。
一路疾走,他穿堂度院来到了坤宁宫,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古若雅。
只要这些人让他先封古若雅为皇贵妃,日后他这后宫里就她这么一个女人,不是皇后也是皇后了。
他兴冲冲地来到了坤宁宫里,只觉得除了几个洒扫的宫女,满院子都是静悄悄的。
一连七八天都没有回来过的他,只觉得纳闷。
莫非雅儿还没有起来?
不过晚晴春意这些大宫女也该在门外守着了,怎么连她们的影子也不见?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让他感到紧张不安。
他大踏步就挑了帘子直接来到了室内,只见室内一个人都没有,连婴孩的哭声都听不见。
本来这个时分也该是孩子睡醒的时候了,往日里他来的时候,两个幸伙可都醒了一阵子了。
为此,他还心疼古若雅要起这么早,该找几个乳娘嬷嬷伺候着,她好睡一个囫囵觉才是!
他心头惊疑凸起,更多的是一股恐惧。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的手都发抖,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就扯下内室里那挂大红撒花织锦缎的帘子。
他几乎不敢去睁眼看去,他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古若雅搂着两个大红的襁褓依然在那儿睡着!
也许是昨夜里孩子们玩得太晚了,今儿娘儿三个都还没睡醒吧?
他希望这丝侥幸会成真,他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敢把眼睛睁开。
巨大的失望还是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望着那铺盖叠得整整齐齐的雕花架子床,双腿发软,若不是及时地扶住门框,他怕是要摔倒在地上。
“娘娘呢?”他大声嘶吼着冲出去,院子里几个洒扫的宫女都被他野兽般的叫声吓得直打哆嗦,一个个撂了扫把跪在他面前。
“我问你们娘娘呢?”他恨不得跳起来把面前这些胆小如鼠的宫女给踹倒!
为首一个年级较大的宫女瑟瑟缩缩地回道:“皇上,娘娘一大早就带了大公主和大皇子坐了车,说是到广元堂去了。”
上官玉成心内的恐惧稍稍地减弱,雅儿本就是从广元堂走出来的,对广元堂自然是有感情的,这眼看着就成为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了,回去看看也是该当的。
这就好比锦衣夜行一样,雅儿没有个像样的娘家,广元堂自然就成了她的娘家了。
他拍了拍脑袋,咧嘴笑了。
雅儿怎么会离开他?
刚才真是想多了。
正要大步出去让人去广元堂接古若雅的他,眼角的余光却忽然被室内那张长条几上压着的一个白白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
他慢慢地靠近,双手又忍不住抖了起来。
好像是个信封啊?
这是雅儿放在这儿玩的吗?
他终于挪动着步子,颤抖着手,从一个连珠瓶子下面把那封信抽了出来。
定睛看去,信封上有四个娟秀的小字“玉成亲启”!信封口并没有封住,显然就是留给他看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她的字迹,清新俊逸的楷书,让他眼前一亮。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似并不了解她,和她在一起的这么长的日子里,只知道她医术高明。
至于其他的,好像很模糊。
她的喜好,她的趣味,她的一切的一切,现在都好像一个谜一样,绕着他,化不开解不掉!
他的心立即悬了起来,哆嗦着伸手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薛涛笺,带着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端。
那封信只有一张纸,打开来,迎头写着:“亲爱的玉成……”
上官玉成看得想笑,这是什么称呼?
可是他的嘴咧开了半天,也没有笑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耳畔仿佛响起古若雅清朗的声音。
为什么?
她终于还是走了吗?
上官玉成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
她不是宽宏大度不在乎什么虚名吗?为何她等不及他?
他喉头发紧,眼眶酸热地难受,却依然硬撑着看下去:
“这么多天来,你日夜烦躁,寝食难安。其实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的事儿愁苦。”
“我不是一个看中虚名的人,可是我害怕……”
看到这儿,上官玉成一拳狠狠地砸在楠木雕花的长条几上,震得上面的连珠瓶子跳了几跳。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在躲避什么?
不是说了让她安心待在后宫里,一切有他吗?
她怎么这么不信任他?
还是他做得不够好?
这一辈子,他发誓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不管她有没有皇后的封号?
为何她还要害怕?
上官玉成只觉得眼眶湿润了,一滴清泪啪地一声滴在了信纸上,洇开了一小片,模糊了几个字。
他赶紧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低头继续看下去。
“我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可是我害怕从此后就被束缚在这高大阴沉的后宫里再也出不去,害怕朝廷的规矩多如牛毛|害怕你从此之后变得不再是从前的你。”
“真的,为了我的事儿让你操心了这么多天,我心疼!”
好像有一只绵软的手抚上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