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奸细阴测测笑着,趁赛那沙不备绕到他的侧后方,一箭正中神志不清的夕梨的背心。夕梨闷哼一声,箭矢在近距离的强大穿透力同样作用在赛那沙身上,令他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他半跪着想要站起身,却发现一根长矛朝自己扎过来。
阿肯娜媚这时点点头,拉姆瑟斯以惊人的速度跳上战车,两匹躲在树后默默啃草根的马得到了充足休息,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无所畏惧,挥举着四蹄就往人群冲去,当场就有两个奸细被马匹踩断了胸骨,干脆的骨头被踏成碎片的声音震慑了所有人。
拉姆瑟斯在战车上利落挥鞭,又将两人当场打得吐血,一人手中长矛脱力,拉姆瑟斯在半空中截住这一把难得的西台铁器,捅进近前一人的胸膛,穿胸而过。一瞬间的功夫,五个人已经死在他的手里。
危机解除,赛那沙来不及问为何拉姆瑟斯会从天而降,也没空去计较两人曾经的过节,在援兵到来之际,他信心大增、愈战愈勇,夕梨几番差点从他背上滑下去,险象环生,拉姆瑟斯颇有余裕,也不帮忙,只是报以冷笑。
奸细很快没有还手之力,只剩下一个始终躲在众人身后的獐头鼠目之辈。他眼见着自己是无法从赛那沙和拉姆瑟斯手里逃生,便丢了沉重的兵器和盾牌装备,一路奔逃。当他发现沙丘下的阿肯娜媚时,已经刹不住脚了。
拉姆瑟斯驾驶战车不方便调头,赛那沙则背着夕梨,不知道拉姆瑟斯还有同伴,却见到拉姆瑟斯少见地失态大喊:“快逃!”
那奸细为了逃命,狰狞着脸对着阿肯娜媚狂吼:“臭女人,滚开!”
他谩骂的当口,阿肯娜媚已经拿起随身的小弓,电光疾射,洞穿了奸细大张的嘴,一道血箭合着黄白之物从他后脑穿出,眼看着离得近了,再有两步就要扑到阿肯娜媚身上,阿肯娜媚拔出拉姆瑟斯那把随身佩剑,一旋身,避开的同时割断了那人的喉管。
血溅在黄沙上,那人面朝下扑腾了一会儿,就彻底不动了。黄沙像水蛭一样吸干了流出的鲜血,慢慢风卷着沙覆盖住人,便掩埋了所有的痕迹。
阿肯娜媚看看自己的双手,感叹杀人竟是这么容易。早年他们幼时都受过皇宫老侍卫的基本训练,但是身为帝国公主和一国皇妃,她是没有什么机会用的。然而刀刃深深割入人体的感觉,却像手腕上的艺术,控制着刀剑的方向轻轻一动,就能剖开人体紧致的肌理。鲜血喷涌的刹那,是一种干脆利落的快感。
明明太阳高高悬挂,阿肯娜媚却为自己的想法突地打了个冷战。
“没事吧?”拉姆瑟斯已经赶到近前,狐疑地看着怔楞的阿肯娜媚:“头次杀人,多多少少有些害怕,等回了艾涅沙,喝上几口酒,好好睡一觉,就能忘个精光了。”
阿肯娜媚却是冷静异常,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落在拉姆瑟斯的头巾上:“把它给我。”
阿肯娜媚拿拉姆瑟斯的头巾把剑擦干净,发现那人已经将散落的铁器全部归拢收集,这可是比等量的黄金还要昂贵六十倍的财富,看在自己被人所救的份上,赛那沙皇子一定拉不下脸朝他们讨要回去,拉姆瑟斯可真是发了大财。
赛那沙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原地,夕梨躲在他的背影里,肩上插了只箭,趴在黄沙上。
阿肯娜媚上前,仔细端详这个似乎很英勇的皇子,他就算瘫坐着身高也非常可观,金褐的秀发此时柔顺地垂散在颈间,却丝毫抹不去那股战士的肃杀之意。脸型刚毅、额头饱满,眉骨是高原人的突出,同是金褐色的眉毛浓密,眼睛却是蜜一样的褐色,鼻子高挺、耳垂厚实而嘴唇红润。
很英俊,却不是埃及人欣赏的那种英俊,这种英俊属于安纳托利亚高原,和埃及世代为敌。
阿肯娜媚掉转头去看那位昏迷的女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夕梨·伊修塔尔,自己前生作为烤肉惨死的间接凶手。但阿肯娜媚并非迁怒的人,经历过图坦卡蒙两次死亡的她深知,如果她本身继续无能下去,不死在暴民手上,也会死在宫廷倾轧里。
伊修塔尔固然让人讨厌,但阿肯娜媚并不会因此逃避自己曾经的无能。不过这位女性姿色平平、身材瘦小,除了一身腻白的肌肤,外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穆尔西里二世看中的必定是她的勇气与才能。
阿肯娜媚解下斗篷、取了几根枯枝,搭了个小帐篷给夕梨遮挡可致人死地的阳光,然后去摸她的颈间脉搏,赛那沙看她手势专业,并没有阻止,但是沙漠里出现一个浑身裹得严实的女人也很奇怪,而且她方才干脆利落地杀了一人,因此他仍然警惕地问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她是卢克索神庙派来的引路祭司,你看,她果然是个神的宠儿,她那么一指,就让我恰好救到了你们。”拉姆瑟斯心里快笑疯了,赛那沙在他屁股上割得一刀,他要趁此机会百倍地讨回来:“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战争女神伊修塔尔啊?西台派她给你引路,引来了奸细吗?”
拉姆瑟斯口气里的讽刺是显而易见的,赛那沙讪讪地确认了夕梨的身份,这时阿肯娜媚的开口解除了尴尬的气氛:“她没有大碍,只是服用了过量的青枣核提炼的粉末,这种mí_yào没有解药,睡上一觉自然清醒了就好。难办的是肩膀上的箭伤,沙漠里缺医少药,只能到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