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短的时间内,阿肯娜媚就做出了决断。就如当日她烧毁法老的黄金马车,她在妮法娜拉和安普苏的惊呼中,将玄武石板高高举过头顶,又狠狠摔下,看着那块夹带了诅咒的石板轰然巨响之后,片片裂在脚下。
她极少做这样的事情,胸前因为急促的喘息而剧烈起伏,门外等候的众祭司听到了动静,有人上前隔着门询问,妮法娜拉大声呼喝回去:“安静!谁都不准进来!”
“安普苏,把补妆盒给我。”殿内没有准备纸笔,阿肯娜媚只好因地制宜,又将自己裙侧撕下一大片崭新的亚麻布来,不顾仪态,趴伏在穆特女神雕像的脚下开始重新誊写祝祷词。
阿肯娜媚的妆盒是以金楠木、象牙及天青石拼嵌的荷鲁斯之眼,是只有皇室女子才能使用的“开眼之盒”。盒中是天青蓝、松石绿以及烟灰色的眼影,其中还添加了工序复杂的铅盐成分,但含量不至于伤害身体,并可以保证不因埃及天气湿热,受到结膜炎的感染。
盒中还有一根两端鼓鼓的金属棒,附带着山羊腹下柔细软毛,皇妃所用的眼影里还混合了昂贵的葫芦巴油以及雪花石膏粉,用蜂蜜调和晒干。不但容易上色,而且轻易不能够褪色。
阿肯娜媚沾着烟灰色的眼影,用带羊毛的金属棒在亚麻布上奋笔疾书,她的教育程度并够不上女学者,但是基础扎实、文字清晰,一笔一划地将原祝祷碑文全部誊写了下来。她跪在地上,弓着的背微微颤抖,秀美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汗珠。
祝祷诗歌只有六句话,但阿肯娜媚不敢有丝毫怠慢,象形文字的书写更是极费时间,是对人心镇定与否的极大考验。在开眼之盒告罄之前,阿肯娜媚完成了所有字句,并在三处图坦卡蒙的名字之处画上代表法老姓名的圈符,将那块凝聚了她心神的薄薄的亚麻布献到了神像面前。
非但如此,她还解下假发上的安库护身符、颈上的玉髓莲花项链和腰上的紫水晶珠配上压花金饰的束带,一股脑儿地捧上去。只着一条残缺亚麻裙的皇妃看上去像是个朴素的村妇,可是她的姿态与虔诚,都让人毫不怀疑她是一位心地高贵的人。
妮法娜拉蹲下去摸摸她的额头:“回去,我会帮你!”
阿肯娜媚感激地点点头,内殿大门再次开启的时候,眼尖的祭司们立刻就发现了皇妃脚边的一堆眼熟的碎石,似乎就是先前那块祝祷石碑。而她身上那些豪华的披挂已经不见了,除了那顶金丝假发,就只剩露出半条右小腿的破裙。
“皇妃用自身的所有做了更高规格的献祭,”妮法娜拉严厉地看着所有人:“相比之下,祝祷碑文不值一提。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随我在殿内沐浴焚香对祭品加持三天,除了我的准许,神职人员不许离开这里一步。”
妮法娜拉此言一出,阿肯娜媚连借口都不用找了。她谢过妮法娜拉,就带着安普苏往神殿的大门口匆匆而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到法老身边。
住在医疗区域的赛那沙以惊人的恢复力震惊了所有执业医生,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各科医生探访之后,御医长哈图谢为了感谢这位西台皇子的耐心,表示会由自己出钱送他一头驴子作为礼物。
赛那沙本想拒绝,他一路坐船来到埃及,额外添加一头驴子实在是不必要的负担。哈图谢连忙解释道:“这驴子是用来吃的。你毕竟在手术中流失了不少血液,驴肉可以增强你的回血机能。”而后趁负责人蒙妲丽不在,哈图谢压低声音道:“作为御医长,我宣布你现在可以下地做一些不那么剧烈的活动。底比斯可是有不少的好去处,驴肉有添加阳气的功能,不至于让大病初愈的你不能应付。”
赛那沙尴尬地笑,下意识去找自己的室友,才发现伊尔邦尼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相比赛那沙在手术中所遭受的剧痛,伊尔邦尼手术后的烦恼更加剧烈而绵长。在被批准下地后,他每天都要溜到人迹罕至的神庙后门,一头扎进尼罗河的一条支流里。
冰凉的河水会缓解他的奇痒难耐,不至于让他每次都在蒙妲丽面前开口求饶,然后换得一点辛辣的药膏。然而当他站在水中光洁溜溜的身体毫无遮掩地面对突然出现的蒙妲丽时,伊尔邦尼低头看了看自己,默默地坐回了水里。
蒙妲丽并不是个美女,但她胜在年轻活力,午后的阳光照在她带着几粒雀斑的鼻子上,仿佛细碎的光线都要跳动起来,伊尔邦尼由此觉得,蒙妲丽与只懂时时算计的自己完全是两个国度的人,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两个国度的人,但伊尔邦尼不讨厌她。
“今天是皇妃祭祀的日子,”蒙妲丽大喇喇地看着伊尔邦尼:“大祭司严令所有人不得任意走动,你还躲到这里来。”
伊尔邦尼觉得自己白肠一样的身体简直无所遁形,聊胜于无地解释道:“我实在忍受不住……”
“我明白你的感受,”蒙妲丽干脆地赞同,手却在玩弄肩膀上亚麻裙的搭扣:“我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忘记痛苦,你愿不愿意尝试?”
“愿意,我很相信你的医术……”伊尔邦尼震惊地闭了嘴,因为蒙妲丽的手扯下了那枚搭扣,露出了微褐色但光洁修长的*,然后她也步入河水。
她精准地在水下捏住白肠:“放松,这也是一种治疗。”
风吹过树下的矢车菊花田,拂在两个四肢摊开的人体上。
伊尔邦尼舒爽得简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