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绯着实没有把握救下缪吉,便让李管事把卿季宣找过来。
李管事也晓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点头应下,抹了抹泪道:“世子,那您先过去看看,免得我那外甥真被他们打死了。”
宋绯应下,一说定,便打道去魏家。
路上,韩云起附在她耳边道:“世子,我很确定那天从头到尾缪吉都处在昏迷之中,他不可能知道的,也许他只是在诈我们,世子可别着了他的道。”
宋绯点点头:“我晓得。”
几十步的功夫,到了魏家门口,门房远远看见宋绯和李管事一起走来,心知宋绯是来求情的,于是拦着门不让进:“世子是来替缪吉求情的?我们大姑娘说了凡是来替缪吉求情的,一概不见。”
宋绯心里也着急,担心缪吉真知道自己的秘密,然后忍不住毒打向魏蓉吐露出来,魏蓉若是知道了,还不眼巴巴地去讨好晋王?她沉吟了会儿笑道:“我跟缪吉无缘无故,怎么会为他求情,我是来拜见魏大人的。”
门房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等着。”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有青衣仆人领了宋绯进去。韩云起和田业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魏家院落重重,廊屋连亘,宋绯拐过一道走廊时,隐约听到隔壁院落里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应该是缪吉正在挨打。
宋绯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缓下步子,趁青衣仆人不留神的功夫,领着韩云起和田业拐进了那座院子。
那凄厉的惨叫声正是缪吉发出来的。他正被三四个身材壮实的男人围起来痛殴,疼得躺满地打滚。几次试图爬起来说话又被人压了下去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人往死里打。
而魏蓉裹了紫缎披风站在一旁,纤秀的身段,发梢还在滴水,绝丽的一张脸罩满寒霜。她看到宋绯进来,勾了勾唇:“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三个护卫闻言也停下了动作。缪吉趁隙一个打滚爬到宋绯面前,宋绯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被他揪住了衣角,他仰起头,鼻青脸肿,哭得好不凄惨:“世子你救救小的,小的真的没偷看魏姑娘洗澡啊!”
宋绯看着他道:“真没偷看,魏姑娘为什么要抓你,她闲着没事干么?不怕你做错,就怕做错了还不承认。那就没人能帮你了。”
缪吉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小的是有这个心思来着,但连魏姑娘一片裸背都没看到,我着实冤枉啊。”
宋绯沉吟,看他这副模样,倒不像是说谎,可他既然什么都没看到,魏蓉何必将人往死里打?
抬眸觑了魏蓉一眼。魏蓉则将视线调到别处,日光下的侧脸晶莹如玉,着实是一位大美人。她拢了拢披风,冷笑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继续打!”
话音一落,立即有两个护卫走上前来要讲缪吉拖走。缪吉吓得紧紧搂住宋绯的双腿,头埋在她的衣襟里,哭道:“世子,你快救救我吧。”
宋绯长这么大还没别人这样抱过,心里臊得慌,使了劲要挣开他。缪吉更加慌了,压低声音道,“世子,小的知道您的秘密,你就帮我一把,自今往后我再也不向第二个人提起。
他混着鼻音的威胁传入耳中。宋绯顿了一顿,眼看那两个护卫张牙舞爪地逼近,忙朝田业使眼色,田业会意,拱手忙迎上去,赔笑道:“两位有话好好说。”
宋绯又低下头看着缪吉,想起韩云起的那番话,佯装发怒地一脚踢开他,拂袖道:“我能有什么秘密,之所以来帮你不过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你若再血口喷人,气极乱咬人,我就撂摊子不管了!”
缪吉吓得半死,搂着宋绯的腿哀嚎:“别呀,世子,小的知错了。”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小的纯属妄言,你就救救我吧!”
他确实不知道宋绯的秘密,那日酒醉醒来头上起了个包,他心里犯嘀咕,沿着屋子找了一圈,发现窗沿上有泥屑,看来是有人夜里偷偷潜进来,可这人是谁呢?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本打算就这么过去的,后来田业来找他喝酒,他心里才起了。刚才那一番话不过是诈宋绯罢了。
眼见宋绯不上套,他以为自己料错了,忙赔礼道歉,希望宋绯能帮他一把。
宋绯听到这里才放了心。
缪吉见宋绯不说话,干脆磕起头来,他脸上本来就有伤口,此刻沾上泥土,更是触目惊心。
宋绯摇头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不假缪吉好说也帮过自己一把,被打成这样也算是受到了惩罚,犯不着要人命。她转向魏蓉,微微笑道:“魏姑娘,他虽然做错了事,但也罪不至死,您若把他打死了,他家里人肯定要来闹的。一旦闹大了,整个王都的百姓都知道魏姑娘的身子被人看光了,到时有损姑娘清誉,不如绕他一命,他肯定不敢往外声张的。”
魏蓉似笑非笑:“依我们魏氏的地位有几个敢来闹的。这是我的私事,世子若是偏要管的话,我可不会客气。”抬手比划了下,“继续打。”
气地拨开田业,眨眼间将缪吉拖到墙角。
宋绯呆了呆,她没想到魏蓉这么不讲理,想拦拦不住,她也不愿为了微不足道的一人去得罪魏家。惨叫声断断续续地响在耳畔,她忍不住道:“魏姑娘真不肯放人?”
魏蓉不理她,转头对侍。”
唤作烟罗的婢女走上前来,欠了欠身:“世子,请吧。”
宋绯也不好赖在这里,心想干脆去门口等卿季宣得了,他出面肯定比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