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汪惨叫一声,吓坏了。
赵箐回过神来,慌忙用袖子挡住了沾满鲜血的嘴,满意地扫了一眼被自己几乎咬掉了鼻子的古高义,冷声质问:“谁让你进来了?”
老汪抖着身子,不敢和赵箐对视,结结巴巴的说:“换,老爷换药的时,时间到了。”
赵箐还没得到想要的消息,自然不会让古高义死,胡乱擦了擦嘴巴,嫌弃地看着袖子上的血:“柳红还没回来?”
“没……”
“大少爷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赵箐提高了音量,到了如今这一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她的神经紧绷。
老汪哭丧个脸:“大少爷可是仙师,来去无踪,小的不过是个凡人,真的不知道。”
赵箐只觉得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仔细想了想又没有发现,只能悻悻然的哼了一声,眼风扫过:“还站着干吗?收拾去吧。”
“是……”
老汪低着头来到了床边,一眼看到满脸鲜血的家主,惧怕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怎么说家主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修仙界,不说飞天遁地,平添几十年寿命,身强体壮还是有的,可是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堪,破破烂烂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咽了气一般。老汪一想起隔壁屋等死的老二爷,心脏免不了的阵阵纠紧,已经筑基的二老爷都被人暗算,那人到底有多强了,莫非真是大少爷?
这古家看来真是要变天了。
老汪强忍心酸和对未来的不安,细致的为昏迷过去的古高义上药换衣,莫名的在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一个清风雯月般的少年……
赵箐捂嘴出了门,显然万分厌恶嘴里的血腥味,扶着廊柱“呸呸呸”的一连吐了很多口带血的唾沫,正厌恶的擦嘴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女人站在对面。
她勾了勾嘴角,讥讽般的笑了。
“我还以为你要忍多久?原来这就忍不了了?”
何雅云穿着一袭白色晶丝纱裙,二十年过去容貌丝毫未变,双目秋水涟涟,朱唇不点而红,一头青丝三千丈,静静的往那一站,容貌艳丽,身姿无限妙曼。
与其相比,赵箐更显疯癫破烂如同地狱恶鬼复活。
“那毕竟是你丈夫……”何雅云说,言语谈吐中已经没有了这些年来的小心翼翼迷迷糊糊的懵懂,而是自有一股卓然气质,好似居高临下般的看着赵箐,眼底闪过睿智之光。
“若不是你横插一脚,他自然是我丈夫。”赵箐惨笑,看向何雅云的目光简直是恨之入骨。
何雅云脸上闪过黯然神情,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所以这些年来我不和你争,也没让我的孩子和你争,可你为什么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
“要?这些本来就都该是我的,古家是我的,古丹阁是我的!贱人,我一开始就不该容你,你装弱卖傻,却鲸吞蚕食,若是没有你,没有那个贱种,我怎么会到如今的地步?”
“我不懂。”何雅云摇头,“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要你死——”说着,赵箐就像恶鬼一样扑向了何雅云,手中握着一只尖锐的发簪,直直刺向了何雅云的心脏。
何雅云长叹一声,抬手一扫,一阵大风刮过,将赵箐掀了个跟头,摔了回去。
“修仙者!?”赵箐没受伤害,翻身坐起,眼睛瞪得溜圆,“你竟然是修仙者?你瞒着我们这么多年,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何雅云眉心微蹙,淡淡说道,“我出生四象宫,很早以前就是练气大圆满,至于为什么到古家……说来怕是你不信,也没有必要解释,只是如今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不该再忍。姐姐,让成儿收手吧,前几日我已经书信回四象宫,相信我大哥很快就会来了,以我大哥的能力,就算成儿已经结丹,也不会是对手的……还有,二叔那里我已经去过了,他醒过来后说想要见见姐姐。”
赵箐咬牙切齿,捏着发簪的手骨节狰狞,尖锐发簪在地上划过白痕,满心满眼的不甘。
何雅云等了一会,不得已上前扶起赵箐,赵箐不甘心的又要刺她,被她轻描淡写的化去。起身之后,她看着古高义的房屋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先押着赵箐去丈夫的房间看上一眼。
虽然说……这些日子她夜夜都来看过,可到底还是不放心。
进了屋,何雅云的眉心就紧紧的蹙起,待发现丈夫脸上的伤势的时候,指甲不经意的就深深的扎进了赵箐的手臂,赵箐一声痛呼,被何雅云焦急的甩到了一边。
“他怎么……”何雅云看向老汪。
老汪怯怯的看了一眼恶鬼状的大夫人,虽然不知道素来软弱的二夫人为什么会抓着大夫人进来,可是他这些天被大夫人吓坏了,没敢回答。
何雅云似乎也不在乎老汪的答案,她抖着手摸上了古高义的脸,两行眼泪流淌而下。虽然她为了破解自身的血脉危机而不得不嫁给古高义,可是毕竟几十年的夫妻,古高义又素来待她极好,两人虽然不说如胶似漆,也是相敬如宾,如今丈夫这般模样,她怎么能不伤心。
正悲从中来时,何雅云突然抬头叱咤:“姐姐,哪儿去?”
这语气冷厉愤怒,哪儿有平日里半分的软哝温香。她显然动了真怒,运转全身灵力,闪到赵箐身前,抬手就是一掌。
“噗!”赵箐吐血飞出,重重撞在了门框上,再软软倒下,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