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言跟着凌安修回到了酒店。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死死地盯着凌安修,生怕稍微不留神,凌安修又会从他身边离开。
凌安修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柯言就站在他旁边,似乎很想靠过去,却带着一种惶恐的近乡情怯般的心情,只是傻傻地站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凌安修的眼里。
凌安修扬扬下巴,“坐。”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柯言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他天真幼稚的一面。
“可以。”
柯言笑了笑,在凌安修身边坐下,他感觉自己全身僵硬,总觉得自己坐姿非常不雅观。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随便问问就知道了啊。”柯言有些骄傲,“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你很有精神嘛,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如果我恢复得不好,你会照顾我吗?”柯言一脸期待地问。
凌安修面无表情地和柯言对视,“不会。你有你爸爸,有保姆阿姨,他们都会好好照顾你。”
柯言的眼睛迅速暗了下去,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凌安修,我伤还没完全好透呢,你就不能为了病人说说慌吗?”
“既然没好透,就应该好好养伤,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柯言没有回答,依然在上一个话题上纠结着:“你以前都会照顾我的。我上次生病发烧,你一直都陪着我。为什么现在不行呢?”
“那个时候我们还在演习。”
“演习……”柯言苦笑一声,“那两个月,对你来说仅仅就是演习吗?”
“……是。”
柯言握着凌安修的手,哀求道:“那你再陪我演习一次好吗?无论多久都可以,就算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我,拜托你,再假装一次好吗?”
“我真的很不明白,柯言。”凌安修无奈道,“我以为你已经想开了,你以前……”
“我以前就是个大笨蛋!”柯言想到以前自己种种幼稚又装逼的行为,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凌安修,你相信我,我再也不会打你了!”
“……”
柯言急切地说:“你不相信?那我写保证书给你!几千字几万字都可以的……真的……”
“这不是重点。柯言,你现在再怎么抱歉,都弥补不了你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时没有想开,身为一个同性恋的我,在你的逼迫下被迫出柜后,生活在所有人的冷眼与嘲笑中,我会怎么样?”
柯言有些茫然,“我……”
“你没有想过。”凌安修冷声道,“你的厌恶,你的喜欢,你都会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哪怕会狠狠地伤害到别人。柯言,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柯言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可是你在意我!我记得个的你抱着我时的表情,你很紧张,很心慌,你别想否认!凌安修,我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我他妈不在乎自尊什么的了,你说我贱也好,反正我只要你!你不同意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别激动。”凌安修平静道,“你脑子刚受了重伤,还是保持淡定比较好。”
柯言一脸哀伤地看着他。
“行了,别说了。”凌安修站起身,“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
“安修,”柯言抓住凌安修的手腕,“后天,同学们会为我举办一个康复paty,顺便帮我补过十八岁的生日。你也来好不好?”
凌安修把柯言的手指一根根地扳下来,淡淡道:“再说吧。”
由于柯言已经完全成年,paty的举行地点不再是ktv或者酒店,而是一家酒吧。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急于向别人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女生穿着成熟性感的吊带裙,男生戴着嘻哈风格的棒球帽,几十个少男少女在酒吧里超着闹着,气氛一直很热烈。
只是paty的主角却一直安静地在酒吧门口的沙发上坐着,谁过来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稍微地敷衍一下。
沈沫走了过来,递给柯言一杯啤酒,“马上就到十二点了,准备切蛋糕了,寿星。”
“对啊!”班花也凑了过来,她穿着一件摸胸t恤和一条超短牛仔裤,非常引人注目,“蛋糕一共有七层哦,是我特意选的呢!”
柯言猛地抬头看向沈沫,“还有多久到十二点?”
沈沫看看手机,“几分钟吧。”
柯言站了起来,跑出酒吧,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凌安修的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终于喷涌而出,“凌安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什么事吗?”
柯言哽咽着:“你能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我一直……一直想听。”
“生日快乐。”凌安修的声音平静无波澜,就像只是在念书一样。柯言胸口一阵突如其来的钝痛,痛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身体。
“凌安修,”柯言声音沙哑,“你知道吗?我爸爸打算送我出国读书,我不同意,他做了一个约定,只要……只要你今天来这里,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我就不用出国。可是,你没有来……你没有!”柯言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就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整整三个小时,他一直在等,每分每秒都在等,可是他等的人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甚至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
“……”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柯言着急道:“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吼你,我说过我不会再凶你了,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凌安修叹了口气,“柯言,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