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草伏在周平的背上,盖着红盖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下着大雪的天气,一会儿就在周平的背上湿下了一大片,周草把脸盖着上面,冷的很,跟自己的心里一样冷。
锣鼓声响的震耳,花轿被抬起,历时一个月的送嫁,从周草的家到京城这处周安的宅子,再到周草被背上花轿,即使千万个想留的念头,可也终于到了尽头。
从此以后,周草的名字前面就被加上了一个苏字,她不再是周家的姑娘,而是苏家的媳妇,从此远离熟悉的亲人,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相伴在身边的人将不是真心疼她爱她的亲人,而是不知真假的陌生人。
就跟所有的婚礼一样,拜天地,入洞房,一条红绸系住了两个人的一生。
婚房内,所有人都出去热闹了,只剩下周草和身边的丫鬟,香穗帮周草把盖头揭下,看着周草不停往下流的眼泪有些无措,小兰递给了周草一块干的布巾,周草捂住眼睛。
“有吃的吗?”良久,周草放下布巾“我饿了”
“是,我去厨房看看”洞房里虽没有先吃东西的规矩的,可香穗跟了周草一段时间知道周草的性子,赶紧接口,洞房里是有东西,可都不是给新娘子吃的,她是侯府的人,比别人方便,把手里的干布递给小兰,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小兰接过布巾半蹲身子仔细给周草把湿了的袖头弄干。
“姑娘”香穗回来了 ,“我没敢弄别的,只拿了些热的小馒头”从遮掩的袖子里拿了一个包着的帕子。
一个个婴儿拳头大的小馒头,中间还点着一个小红点。
周草点点头,她一身的东西,没法动,就这香穗的手吃了几个,只喝了两口茶,不敢喝多,怕麻烦。
吃饱后,小兰赶紧给补妆,总算把泪痕给遮掩住。
外面被人轻轻的扣了一下,香穗赶紧给周草盖上盖头,把屋子里还跟以前一样给收拾好,还不忘拨拨香炉,让带着香味的烟更大些,遮掩屋子里一丝的馒头味。
周草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微弯嘴角。
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不少人随着开门声涌了进来,一阵叽叽咋咋的,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止住了其余的声音“你们可别闹了,快让三弟揭盖头吧,人家小姑娘要等不及了,三弟,快”说完一阵喧闹声,只有周草嘴角一僵。
隔着盖头走过来一个人影,有点眼熟,周草心里撇撇嘴,面上却不敢漏出丝毫的表情,不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了随心所欲的行为,丝毫不敢大意。
盖头揭起,周草被外面的亮光给刺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下,才看清自己丈夫的长相,高个子,一张大众脸,倒是眉毛好看,连带着眼睛一起很有气势,周草大致看了一眼,赶紧装羞涩低下头,接下来的自有媒婆主持,一项项在周草看来傻气的不得了的活动在众人的看热闹中结束。
新婚是个痛苦的开头,周草努力的放松自己,避免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古往今来多少男女为了jìn_guǒ前仆后继。
周草靠在男人的怀里,有些喘息,“还好吗?”男人的声音里有一丝道不明的味道“我让他们准备水,你洗一下”
周草不想动“不要”连指头都不想抬起,闭上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男人看着已经入睡的面庞,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周草是被叫醒的,帐子外边香穗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困的很,眼睛都睁不开,全身都不舒服,按说这样应该是很清醒的才对,可就是困,一下子就要继续睡过去,又听见香穗的声音,里面还有一丝焦急,周草狠咬了一下舌尖,应了香穗一声“嗯”
“姑娘”香穗松了一口气,赶紧收起帐子,给周草拿衣服,服侍周草梳洗。
周草看看外面的天,还是很早,就随口问“小兰呢”
“红玉姐姐找我们说话,小兰只好跟她呆在外边,叫我赶紧过来”香穗快手快脚的给周草梳洗,穿衣。
周草听了,“红玉是谁”
“是咱们院子里的大丫头,以前是伺候先夫人的”香穗手上不停“很得侯爷看重,咱们院子有红字辈的大丫头四个,青字辈二等丫头八个,底下还有十几个小丫头,一些洒扫婆子,粗使仆妇都是归院子里的阮妈妈管着,都是伺候夫人您的”
周草看看空荡荡的屋子“看来都放假了啊?”
香穗手一顿,继续给周草梳头,没说话。
“夫人,您先歇会儿?”香穗看给周草收拾好了
“她们拦你们干嘛”周草站起了走两步,活动活动,头上沉甸甸的,压的慌。
“按说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还不到时辰,可是我跟小兰看她们没事找事也要拦着我们,就......”香穗开口跟周草解释。
“恩”周草点点头“是这样,不管怎么样,有准备比没准备好”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丫头居然一个个的进来了,虽说是丫头,可是一个个皮肤娇嫩,眼神婉转,顾盼生辉,很是惹人怜爱。
小兰跟在一个穿红衣的丫头身后进来,赶紧走到周草身后,跟香穗一起站着。
能进屋的也就四个大丫头,周草虽不知道谁是谁,可是知道都是贴身的,肯定是经过层层选拔,没一个简单的,这不,四个丫头一起给周草行礼,那动作,就跟跳舞一样,裙裾纷飞,身段柔美,怪不得男人都是fēng_liú呢,叫周草是男人,也fēng_liú。
周草笑眯眯的,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