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宁颔首一笑,起身洗漱过后,便让人端了粥上来用了满满一碗。
用着晨食。她想着昨儿夜里小七面色发白地回来时,转述的那些话,不觉蹙了蹙眉,吃尽碗中最后一勺,她侧目看向青翡,笑吟吟道:“再盛上些。”
青翡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木愣愣地点点头。端了碗去又给她盛了小半碗。
谢姝宁将这后盛的半碗也吃光了,这才搁了碗筷。用清茶漱了口。
她如今越想便越觉得,印公的性子难以捉摸不假,但时常却像个孩子。先前她派了小七去时,便已料到他会生气。只是没想到竟还斥了小七滚。
谢姝宁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心道,那一声“滚”八成是对她说的。
可这事焉能怪她?
一开始可不就是他自个儿疑心过了,将没影的事也栽到了她头上?
但眼下,她一定要哄着他……
谢姝宁先去见了冬至,将给宫里递消息的事吩咐了下去。
这事按理是冬至做惯了的,但如今因了宫里的消息忽然闭塞起来,便显得难得很。谢姝宁叮咛了几句小心,这才放他去办了。
她自己则回房去。吩咐青翡取了针线来。
想要哄了汪仁高兴,断断不是容易的事,要不然这天下想要走他这条路的人数不胜数。真成了事的却始终寥寥无几。她只能另辟蹊径,寻个最稳妥的法子。
时至午后,天色依旧晦暗,倒有种连夜晚都要早来两分的模样。
泗水那边派了人来见她,带来了燕淮的信。
因事有变故,他们早前打算着的那些计划便都必须做出相应的变动。因而也免不得需要同谢姝宁商议。
过了一夜,他在信中的口气便自主地熟稔起来。一声声阿蛮、阿蛮地喊着,像早就喊过千百次。谢姝宁反倒看得有些微微面上发热。昨儿个她是见着了人过于激动,结果乱了分寸,今日清醒镇定下来,倒觉自己先前是糊涂轻佻了……
只是她虽多活了一世,可前世她从来也不曾经历过这种事,眼下真碰上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迎上去。
她敛了心神,反复仔细地看着信。
另一厢,冬至想要递消息入宫一事,却只能放弃。
难……太难……
早前纪桐樱特地留了用来同她私下通信的法子,已是用不成了。
宫里头的局面,在众人不知不觉间,便已不同往日。
自从知道了肃方帝的心思后,皇贵妃假意顺从,背地里却没少做手脚。即便真要犯下弑君之罪,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下嫁梁思齐做个继室。太子虽则还年幼,但她身后的白家,尚还坚挺,只怕将来也会继续屹立不倒。
皇上看似仍精明,但实则却已有昏庸之兆。
她深知不能再指望他,便从那一日后就开始准备起了来日帝位更迭的那一刻。
在宫里头呆得久了,连她自己也不禁觉得自己日渐腐坏。
一开始,她们都是后宫里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然而有人早早便枯萎了谢了,有人早早就被连根拔除。然而剩下的那些,枝头上的花开得越来越艳丽,却是每一株都从根上便烂了。
皇贵妃觉得,她的根,早就已经**不堪。
再多的浓情蜜意,也经不起岁月侵蚀。
她同父兄商量妥当,如今只匿于重重宫闱中,静候时机成熟。
肃方帝早就已经渐渐不得人心,身子也大不如从前,她的儿子是东宫的太子殿下,在他驾崩后即位,名正言顺。
然而明明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半道上却杀出了个程咬金,因件荒唐至极的事,便将她软禁在了宫中,见不得太子也见不着公主……
归根究底,还是皇上对她已不信任。
ps:感谢亲们的粉红跟打赏~~抱歉,昨天说尽量加更来着,不过看来今天是不能成功了,出了点意外,感觉需要重写一下,所以索性拖到明天一次性更吧……另外,之前说收尾,其实是开始写最后一卷的意思,不会太快,当然也不会拖太久……写到后期,状态一直不是太好,所以更新速度也有点放慢了,亲们见谅,俺会努力好好把故事说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