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是惠安侯夫人。”裴少嵇淡淡开口,“我意已决,钦隽,这事我与你说过不下十次,你该知道……我是势在必得。”
佟钦隽盯着裴少嵇,没说话,半晌才胡乱摆了摆手,“滚滚滚,你在容我考虑个一年半载的……我脑子慢,转不快,你等着去吧。”
裴少嵇也没多话,看了他一眼,干脆利索地起身告辞。
宫|内。
税法改革在整个河北道都推行得差不多了,随着皇帝决心将新税法推行全国,孟然栋的官位也更进一步,做上了户部尚书。
君臣二人正讨论着如何按州郡划分税钱,便有一个内侍缓步上前,悄声道:“皇上,惠安侯求见。”
皇帝话音一断,立时想起了那本被他搁置已久的奏章,再侧头,看到身边站得刚好是忠贞夫人的父亲,不由心念一动,“叫他进来,孟卿,你也别走。”
他命人取来了那本奏章,一边递给孟然栋,示意他看一看,一边迎上裴少嵇,寒暄起来。
然而,君臣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孟然栋就忽然膝头一软,跪了下来,“皇上……臣、臣有罪……”
孟然栋脸色非常难看,女儿的事情他一直管得很少,看到这样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羞愤,但毕竟愧对女儿,他倒没一味把罪责往女儿头上扣,只希望自己认罪,能叫皇帝从轻处罚……就算不能从轻,最好也息怒……
毕竟,第二春这种事情其实不是大错,错就错在,孟采薇辜负了皇帝赐下的封号,给了皇帝没脸。
裴少嵇看孟然栋的神态,就猜到他手里的奏章是什么了,偏他故作不知,还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皇帝从孟然栋手里抽回那本奏章,又递给了裴少嵇,“你也看看。”
裴少嵇从容打开,看了一会儿,却是笑了。
他的反应与孟然栋相差太大,以至于皇帝不得不侧首,认真问道:“怎么了?”
裴少嵇抬头,双手一并递上奏章,“皇上,这是个误会。”
“嗯?”
“这位御史不是说见到家母私会外男吗?其实……是个误会。那个外男,乃是一位商人,行走西域与我大宁,臣与他略有几次逢面之机。所谓共进午膳,乃是臣陪家母去给家父上香归途用膳,凑巧遇到此人,他知臣身份,因此上来寒暄,与家母并无干系……”
皇帝点点头,这个正常,裴少嵇好歹也是个侯爷,又曾在安西都护府呆过,这种商人上赶着结交他,那是人之常情,无意间冲撞了忠贞夫人,那只能说是凑巧……商人嘛,能懂什么规矩。
裴少嵇见皇帝和孟然栋都有几分霁颜,继续解释:“至于后面什么共乘一骑,那是牵强附会了。用完午膳,臣驾马车,带家母去了庆徽班的戏园,想请两个角儿到府上唱曲,为家母怡情。奈何家母认为,尚在孝期,不宜有此举,将臣教训一顿以后就回府了,这点,皇上可以派人去庆徽班问,臣确实是无功而返,还挨了一顿奚落。”
皇帝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你啊,也太糊涂了……朕赐了你母亲封号,她自然行|事慎之又慎,怎么可能肯听戏呢?”
原本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皇帝甚至无心去考究裴少嵇话里真假,就把这奏章丢到了一侧,“好了,朕知道了,这事,朕会替你答复御史台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