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外,黑影越来越浓郁,呈匍匐状,从洞口一点一点儿地爬将出来,速度很慢很慢,看不大清形状,似乎是人形。
孙然握紧手中剑,心中也奇怪这个破坏者的不依不饶,这么看来,雇佣破坏者的人给的钱挺多,应该不止是吓人,而是要索命了。
他转头问姚复:“姚兄,我心中有一事不解,求兄台解惑。”
“都这时候了,你有什么想问就快说吧,我知无不言。”姚复眼睛紧盯着黑雾,一脸惨白。
孙然眼角余光看着黑影,防范这东西偷袭,问道:“大千世界,万事万物都讲求因果报应。此时结果,彼时种因。不知姚兄为何携妻带女,不远千里要出川入长安?”
姚复一震,一脸为难。
“姚兄,若不说清楚,我也不好插手此事,今日之劫难解。”孙然恐吓。
姚复身体又是一震,一旁的姚夫人之前只是惊厥过去,此时似乎又醒了,就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似乎十分委屈。
沉默一会儿,姚复长叹一口气:“不瞒小兄弟,的确是难言之隐。不过现在都这样了,我就说了吧。”
原来这姚复是在成都府开酒楼的,不算大富,但家资也相当殷实,之前日子过得也十分美满,这一切,直到半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说道这里,姚复又叹口气:“半年之前,大中午的,酒楼前来了个乞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体还算健壮,满身的臭气,在门前乞讨。当时酒楼生意好,来了这么一个人,我心里就有气。见他身体康健,大好年纪就行这乞讨之事,越是鄙夷,一时就迷了心窍。 将之狠狠辱骂了一番。”
王六插言道:“东家,你这骂的对,这年头,有手有脚的靠乞讨为生,实是可恶!”
姚复满脸愁容,摇头道:“唉,凡是留一线,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我当时辱骂,那乞丐也不还嘴,走后就说了一句:我过些年再来看你。”
孙然恍然。说道:“姚兄,你大概是遇上败节的异人了。这种人,会些法术,但法术多半不精,气量多半狭小。专以法术害人。”
说话时,孙然眼睛盯着山洞口的那团黑影,黑影也一直没有动静,静静潜伏着,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就好像他也在听姚复述说一般。
姚复愁容更甚,一脸懊悔之色:“小兄弟。说对了。当时我没注意,只以为是他一句气话。却没想到,之后一个月,老父老母接连去世,家中也是怪事连连,让人睡觉都没法安生。这才警醒。请了好多道士做法都没有效果,街坊都说我惹了不该惹的异人。成都府镇不住,最好是到长安,天子脚下,借天子威严压制。所以。我这才不得不远走他乡啊!”
说完,这商人以手掩面,懊悔不迭。
孙然则微微点头,长安住着皇帝这个超级vip,周围绝对有许多强力维序者护持,破坏者基本不敢闹腾,这商人去长安避难,这想法倒也没错。
王六道:“不过是一番羞辱,都已经死了老父老母,又迫人远走他乡,想来也够了。如果今日这鬼是那乞丐所请,那乞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姚复越发惭愧,一旁的姚夫人更是哭出声来,伤心极了。
“小兄弟,我在长安也有些门路,当今宰相姚崇是我太叔公。今日你若能助我托难,到了长安,愿尽全力为小兄弟引荐一二。”姚复道。
孙然眼睛盯着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黑影,点头道:“可。那今日我李太白便管了这事。”
‘铮’一声剑鸣,孙然长剑出鞘,一手横剑在眉,一手作剑指在剑尖虚引,就有凌烈地青气闪现而出,剑身上更有北斗七星出现,光芒灼灼,几如天上星辰。
这是孙然这五年的成果,以剑引术,以剑载道,将七星宝剑观融入剑术,不需要多高的法力引导,但威力却非常惊人,尤其是剑气,至阳至刚,极其凛冽。
剑气一现,周围人都是一脸敬畏。
姚氏一家就不说了,全部希望都托付在孙然身上,挑夫口中喃喃道:“莫不是剑仙降世?”
王六有些见识,暗暗惊叹:‘早年听说道术若能练到以虚化实,显出异像的地步,就已经是登堂入室。这小兄弟长剑一出,青气一片,当真厉害,难怪小小年纪就敢独闯天下!’
孙然依旧没有急着动手,只对草丛中鬼气森森的黑影道:“大仙,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不依不饶,休怪我剑下不容情!”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一声响,随后就有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借助青碧的剑气映照,能隐约看到这人一身黑衣,披头散发,脸庞脓肿不说,一双眼睛更是绿油油地。
这还不止,这黑影还从地面飘了起来,飘忽不定地悬在草丛上,有飘渺声音传出:“嘻嘻嘻嘻,小家伙,学了几手法术,舞得几天剑,就管七管八,小心吃亏哦~~”
它飘来飘去地,声音也是东一下,西一下传来,骇地姚氏一家脸色白的几乎透明,挑夫的身体更是打起了摆子,连最大胆的王六也忍不住狂吞口水。
孙然叹一口气,他本来不想招惹破坏者的,因为太麻烦,可能还有后患。现在这样,却不得不打一场了。
决心一定,他便以剑指虚虚抹过剑面,剑面上的北斗七星光芒越加凛冽,尤其是北斗星,几有针状毫芒显现,剑尖之上,更有火焰般地空气波纹在晃动。
“如此,便休怪我无情了!”孙然大喝一声:“敕令如山,剑出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