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两个人欲言又止的暧昧仿若昙花一现,双方都未言明,默契十足的选择了逃避。魏臻的叹息完全出自本心,虽然他知道璟轩并不是小孩子,但是现实中的对方却实实在在太过年幼。
魏臻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清楚、执拗又不缺乏耐心,他一直默默等待着一个时机来真正拥有这一段感情,只可惜眼下无论怎样看,都还不到时候,他只能告诉自己,要忍,再忍一忍。
继那一次璟轩无意识的呢喃声之后,这一次是魏臻第二次清楚的笃定璟轩对自己也并不是无动于衷,这种认知,让他既欣喜又难捱。欢喜的,是安抚了自己心中的不确定,而这份欢喜,又让他的忍耐分外的难捱。
而比起魏臻来,璟轩无疑纠结得多。对一个人动了真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璟轩十分的清楚,也正因为清楚,他才陷入了当下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吃醋什么的,真是太幼稚了,被摸毛什么的,更是让人羞臊难堪。可他满肚子的窝火,却又在魏臻严肃认真的姿态前无从宣泄。
这个魏木头真是好样的,无端撩拨了他不得安宁,转眼又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璟轩的性子本不是会逃避的,奈何前世那份被隐藏在心中的单方面的倾慕实在是刻骨铭心,今生两个人的影子总是时不时的重叠,他还没来得急好好理清楚自己心中的思绪,就被魏臻的举动扰乱了心神。
偏偏那人还摆出了这样一幅姿态来,真叫璟轩气得牙根痒痒,眼下他是真的再分不出心思在这件事上头,许家、孙家、薛家、甄家,乃至林家的诸多繁杂的事都已经堆在了面前,更何况他这份不知道前途如何的尴尬身世,更是即将决定一切。
好你个魏木头,等小爷得了空,与你一道算这个总账!璟轩心里面定了主意,面上也与魏臻一般不动声色,暂且把全部的心神都拿来放到了撰写曲辞上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可都要慢慢的来。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先后几封因为璟轩向林如海告状的书信,已经从金陵落到了林如海的手中。
头一封,便是薛太太写给自己的亲姐姐贾府二太太王夫人的家书,而这一日,偏巧贾敏带着黛玉回贾府看望母亲,王夫人正陪同一道闲聊,偏巧薛家的人就来了,因是亲戚,贾母便多问了几句。
来人是薛太太的心腹管事媳妇,自然知道薛太太此番送信给王夫人的用意,这媳妇子瞧见贾敏也在座,听贾母问话,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她这一犹豫,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哪个看不出这其中有故事。尤其贾敏是个玲珑心肠,哪里能察觉不到。
再三追问,这媳妇子才说道:“林家的大少爷前些日子到了金陵,与家中有些瓜葛,内里详细的事,我们太太都写在了心里,老太太、太太一看便知。”
听这媳妇子提到了林璟轩,贾敏的脸色白了一白,没再说话,贾母的脸色也不好看,王夫人这才接过信来读了一番,这才似笑非笑的对贾敏说道:“小姑且放宽心,外甥那边并没有出事,反倒是我这个侄儿不晓事,平素歪毛淘气的就没少惹我妹妹生气,这一次更是招惹到了外甥身上。
妹妹托我给小姑陪个不是,还托我在小姑这边给我那不肖的侄儿讨个情,我那侄儿有再多的不是,与外甥好歹也是亲戚一场,亲戚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小姑好歹也劝着外甥些,亲戚一场,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要剥了我那侄儿的皮不是?”
王夫人这一番话说下来,贾敏的脸色一变再变,王夫人这话说的绵里藏针,听上去句句都是好话,可在贾敏的耳中就异常的刺耳,贾母心疼女儿,听了这些话也沉下了脸色,不满的看了眼王夫人,对女儿说道:“从前我就和你讲过,这孩子要打小养在自己的身边才是,你总不听。如今可不能再纵着他了,好歹也得把他拘到京城来教一教规矩才是。”
贾敏这厢被平素就有些不对付的二嫂子明里暗里挤兑了一番,那厢林如海收到了甄家大爷送到林府的书信,看罢之后,更是勃然大怒。
不同于薛太太的以退为进、王夫人的绵里藏针,甄家大爷可是被璟轩气狠了的,信里面的措辞很是不留情面,直言璟轩在金陵嚣张跋扈、目下无尘。尤其是戏班子的事,被甄大老爷拿出来狠狠的说了一通,成了璟轩公然向薛家索取人家的家班,统共十二个女孩子,也都被说成了是狐媚,就连他弟弟甄家二爷的丑事,也被他遮遮掩掩的,成了那女孩子的错。甄大老爷更是着重强调了为了戏子的这件事,他们是如何讨来了林老夫人的意见,而璟轩又是如何公然不遵,甚至命人大打出手,扬长而去的。
林如海被信中的内容正气得肝疼,贾敏回了林府也正要和林如海讲璟轩的事,她一向不愿意主动提及夫妻两个的这根心头刺,但时至今日,她也不得不说了。
等听了贾敏说完,林如海更是火冒三丈,薛太太的那些字句无疑印证了甄大老爷信里面对璟轩“嚣张跋扈、目下无尘”的评价。
“想我林家清清白白的书香门第,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畜生毁我满门清誉,果然是作孽,冤孽!看
来都是我的过错,如今再不能纵着他了,我这就派人去姑苏把这孽畜拘来京城。”林如海说罢,顾不得其他,便叫了大管家亲自挑了妥帖的人到姑苏城去。
林如海这边派了人去姑苏,林老夫人那边可是比林如海消息要灵通,早在璟轩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