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二爷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璟轩居然回绝了他,甚至还搬出了兴安侯府做幌子,当下心中很是不悦,正此时,王祁也应了璟轩的话,落实了此事,言语间,完全没有把这些女孩子让出来的意思。
甄二爷动了动嘴唇,瞧着眼前的半大孩子,到底没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口,只干巴巴的说道:“看来倒是我来迟一步,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吧。”
说吧,甄二爷也没心思寒暄什么便转身离开,待他走了,王祁不由得问道:“凭甄家与薛家的交情,他们若是想要这些女孩子,大可直接向薛家讨要便是,何苦等到现在?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璟轩冷笑一声:“凭他有什么隐情,眼下人到了我这里,就由我来处置,我若想给,自然会给,我不想给,他也别想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王祁毕竟对于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知之甚少,璟轩心里头倒是猜到了几分,这位甄家的二老爷,口中说的好听,为母尽孝的理由倒是堂堂正正,只可惜凭璟轩的眼力,分明瞧出了这老家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面打着的主意只怕不那么光彩。
璟轩所料半点儿不错,这位甄家二老爷也已经是个快要年过半百的人了,却依然贪花好色百无禁忌,房中纳了不少的美妾、通房丫头不说,外头包养的戏子也不在少数,他前儿所说家养的戏子人数不足的确是果有此事,只是内中的缘由却是南辕北辙,不说别的,甄家这些女戏子里最出类拔萃的两个,如今已经是甄家二老爷房中的两个新姨娘了。
薛家那戏班子里头的女戏子,个顶个的水灵,其中有个叫莲哥儿的小旦,如今才十三岁,身量还未长全,但那唱腔、脸蛋却是极出色的,甄家二老爷觊觎这莲哥儿可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可薛家老夫人对自家府里的这些女戏子们是极为回护的,薛明义是个孝子,从不肯轻易违背母亲的心思,甄家二老爷倒是曾经与薛明义提过讨要莲哥儿的事,却是没能如愿。
待到薛家老夫人仙去,甄家二老爷又动了心思,奈何御驾南巡的消息传来,甄家上上下下为了此事忙做一团,他便也只能暂且按下此事不提,哪里知道就这几个月的功夫,到嘴的鸭子却是飞了,还飞到了两个毛孩子的手中,这让甄二爷万分的不满。
待到他向璟轩讨要这一班小戏子不成碰了一鼻子灰,甄二爷如何能够甘心,回了自己的院子,甄二爷把长子甄士鸣叫到面前,唬着一张脸,责令儿子无论如何也要从林璟轩的手里把那些女孩子给留在甄家。
甄士鸣与他父亲一般无二,旁的本事没有,却是个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他们父子还偏有个聚麀之诮,并不忌讳沾手彼此的丫鬟妾氏,这甄士鸣也看上莲哥儿多时了,本想着待父亲讨了她来,自己少不得也能够沾手一番,如今被璟轩断然拒绝,把他这点子念想也给断了,不由得也是一阵的恼火。
甄士鸣却比他父亲头脑冷静的多,心里面盘算了一阵,心道:“如今家里面正是迎驾的紧要时候,若是真和那林璟轩闹将出来,怕也是不合时宜,大房那边对这林家小子和那个小侯爷可是不错,若是最后为了这事闹了没脸,多半还是我被大伯教训,看来还得想个完全之策才是。”
一面想着这事,却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廊上的本家族侄甄玓求见,这甄玓辈分上是甄士鸣的子侄辈,但年纪却只比甄士鸣小了两岁,素来油腔滑调,很有几分歪毛淘气的主意,又惯会奉承,因此与甄士鸣关系亲近。
笑嘻嘻的与甄士鸣做了个揖,甄玓凑上前来拿出个小盒子递到甄士鸣面前,这才说道:“叔叔请看,这是近日里从西洋流传过来的小玩意儿,据说助兴的效力再好不过的,我才刚拿到,便想着来孝敬叔叔了。”
甄玓知道甄士鸣父子酷爱这些个小玩意儿、小物件之流,前阵子甄家准备迎驾,府里的人手委实不太够用,便把许多族里的亲眷招进府里安排了许多差事,因甄玓一贯会奉承甄家二房的这几位爷,因此得了个采买石料的差事,里里外外的油水可是让甄玓沾了不少,因此越发的在甄家父子面前讨巧卖乖了。
甄士鸣笑纳了乖侄子的礼物,眼珠一转,便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有孝心,眼下正有一事要你出个主意。”
待到甄士鸣把莲哥儿的事情一说,甄玓略想了想,便拿手指头指着长房的方向,一脸奸猾的说道:“那房的大&奶&奶不是柳家少爷的嫡亲姐姐么,既然这柳家少爷与那林家少爷交好,不若叔叔从那边下手,把柳家的人拉进来做个说客,兴许这事情能成呢。”
甄士鸣沉吟了一番,心中有些满意,看到甄玓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又问道:“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听听。”
那甄玓复又笑道:“小侄儿说个不太好听的话,若是那姓林的油盐不进,再折了叔叔的面子,依小侄之见,叔叔还得狠狠给他个教训才是。”
甄士鸣闻言心中一动,他倒是有些不妙的感觉,瞧那林璟轩连父亲都能拒绝的狂妄样子,他还真怕即便柳家人出面也无济于事,到时候父亲难免拿他出气,因而忙追问道:“你快说说,该如何给他教训?”
甄玓瞧了瞧四下无人,这才说道:“咱们府上不是也有个女戏班子么,我听闻待迎来了圣驾,咱们府里这套班子还是要给太后、太妃进戏的,既然如此,何不借着这个由子,暂且把莲哥儿她们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