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轩说完这话,瞧着魏臻脸上略带着挣扎翻看着自己递给他的那本千钧枪诀,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瞧着。
此时翠儿把茶点端进了屋,瞧瞧的看了眼正和少爷坐在榻上瞧书的魏臻,小脸竟然瞧瞧的红了些。
她打小就在庄上长大,对于这个小村庄里以神力著称的魏臻便耳熟能详,待到哥哥去吴先生身边上学,她也常去那边,自然见过和哥哥是同窗的魏臻。
对于村里面其他的女孩子暗暗欣喜她斯文俊秀的哥哥,翠儿反倒觉得比同龄人高大威武的魏臻更让她不敢直视。
打从她到了少爷和姨娘身边当差,不过才一个多月没再出府,如今再瞧见在少爷房里的魏臻,倒觉得短短一段时间没见,魏大哥越发的让她不敢直视了。
魏臻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璟轩给他的那本千钧枪诀,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翠儿红彤彤的脸色。倒是璟轩瞧见了,不由得眉梢挑了挑,再回头瞧魏臻,长得黑黑壮壮的,竟也能惹得人家小姑娘脸红?
不知道怎么的,璟轩觉得翠儿此时那含羞带怯的眼光让他很是不悦,找了个借口打发了翠儿出去,璟轩脸色沉了沉,催促魏臻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
刚刚完全沉浸在枪诀中的魏臻仿若被璟轩的话惊醒般,把头从书页上抬了起来,眼神还带着刚刚全神贯注的神采,瞧了眼面色不大高兴的璟轩,魏臻想了想,把手里的这本枪诀又还给了璟轩。
“我答应你。”
这是什么意思?又说答应,但却又把书还了回来?璟轩不解的看向魏臻,发觉一向善于揣测旁人心思的自己,对于眼前这个傻子的心思却全然都猜不到。
“我会把这书里的话都字字句句背熟,若有人问,我只说从旁人那里看来的记在了心里便是。”魏臻忙解释道。
还真是个傻子。璟轩瞧着魏臻认真的面孔,他默出这本书用的是中规中矩的字体,也没给魏臻解释这本书的来历,他只管拿去,纵然被先生知道,也绝看不出这是出自他的手笔。这也是他敢放心大胆的把这手抄本给魏臻的原因,哪里知道这傻子竟然想着把这书都背下来。
既然如此,倒也不失为更为保险的办法,璟轩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左右我娘喜欢你,日后你若得了空,便常来我这儿,每日记下一些,也是好的。”
便这样,送走了魏臻,璟轩又瞧瞧把王社送来的银子给了周氏,周氏乍然见到儿子竟取了这么些银子出来,不由得大为惊诧。
原本璟轩并没有和她说起在绸缎庄给王社出谋划策的事,此时因这些银子在手,总也要说出原因,这才把当日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都给周氏说了。周氏听罢,不由得百感交加,看着手里这一大包银子,再看看儿子才多大点儿的模样,眼眶微微的红了。
若是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如今这般聪慧懂事的儿子,定然会是那个人最疼爱的儿子、众人齐声称赞的对象。攥紧了手中的银子,周氏默默璟轩的头,无言的叹了口气。
看到娘亲脸上神色的变换,璟轩自然猜到了娘亲定然是不知道为何又想起了往事,知道他如今还太小,纵然是问了,娘亲也未必会告诉他那些往事,只会徒增伤心罢了,便只挑学里发生的趣事讲给周氏听,这才让周氏渐渐脸上又添了笑容。
“往日总听你提起这个魏臻,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老实的孩子,文知那孩子也是个好的,倒是那个王祈,听你说倒是个有趣的孩子,日后若得了空,我倒也想见见。”周氏想着儿子如今不仅越发的聪明懂事,还有吴熙教导,身边又多了玩伴,倒是比从前在城中林府的日子快活了不知道多少,才把刚刚那股伤心的情绪压了过去。
见娘亲又恢复了精神,璟轩心里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过了几日,便寻了个机会,把王祈和魏臻一道叫来了家中。
王祈生的本就透着股机灵劲儿,说话也脆生生的逗趣,周氏果然很喜欢,一直拉着王祈说话,璟轩倒是趁着这功夫又让魏臻看了一回那枪诀。
就这样三个多月过去后,魏臻已断断续续的把整本枪诀都烂熟于心,期间又每七日进城一次去侯府学艺,璟轩、王祈和张文知三人也都跟着一道,侯爷夫人很是喜欢他们几个孩子,因而魏臻与侯爷学艺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在内宅与夫人说话。
因心里存了想收养王祈做嗣子的念头,侯爷夫人待他自然与旁人又有些不同,王祈本人没有察觉到,只觉得侯爷夫人分外的亲切可亲,倒是璟轩在一旁瞧出些门道来,却不大肯定为何侯爷夫人独独对王祈的态度与众不同,便只把这心思藏在了心里。
王社如今更是春风得意,因为他那织缎如今俨然已经是供不应求,不独在姑苏名声大噪,金陵、维扬等地的官宦人家、乡绅富户也都慕名派人来求购,比起只在颜色上标新立异的金陵分铺的绸缎,王社这次自然是更胜一筹。
当日那让他陪尽人情、许进好处却仍然推三阻四的云缎绣庄,此时已然态度大变,亲自上门求购不说,更是单独拨了十余名绣娘来研究这织缎。
加上因为王祈的了侯爷夫人的青眼,连带着一向最孤傲不逊的侯爷也对王社不同寻常,不知道让城中多少人跌破了眼睛,王社如今倒也在姑苏的商会中有一席之地了。
王社只觉得这一切好运气都是璟轩带来的,如果不是璟轩的主意,此时只怕他早就连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