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被温度适宜的药水温暖着,魏臻还慢慢的给璟轩揉捏脚上的穴位,内劲辅助药水,热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没一会儿,璟轩便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浑身的毛孔都舒透极了。
待过了半个时辰,出了一身大汗的璟轩自去内室的浴房沐浴更衣,待再出来时,外面已经被清理干净,魏臻见他出来,叫他斜歪在自己腿上,自己用帕子给他擦干头发。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阳光透过慢慢变薄的云层洒了下来,不同于地龙的热度,阳光罩在人的身上自有一番暖意,璟轩舒服的呼吸慢慢放松,竟枕着魏臻沉沉的睡了过去。
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一方小小的帕子动作轻柔的给怀中之人擦拭头发,本该异常滑稽的一幕放在魏臻和璟轩的身上,竟毫无违和的透出一种浓浓的温情,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睛。待到把璟轩的头发擦干后,魏臻轻柔的把璟轩放到床上,让他舒舒服服的继续睡了,盖被子的时候,魏臻慢慢低下头,轻轻的在璟轩的脚上落下了一个吻。
璟轩舒服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一早,早饭过后,他在魏臻的监督下穿好了那一身的毛绒绒,两个人一道去薛家喝喜酒。
寒冬本不是一个迎婚嫁娶的好时节,但薛家眼下正在京城做事,急需一位拎得清的当家主母,而显然,经常犯糊涂的薛太太并不是一个适当的人选,这位刚到京城的时候还低调了好一阵子,自打和荣国府的王夫人掺和到一起之后,便又有了故态复萌的架势。
薛明义不放心她,便想着叫薛蟠和五娘早早成亲,五娘其实早就是薛家挑大梁的当家人之一了,只是少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罢了,只可惜终究做人儿媳妇,婆婆的身份摆在那儿,三娘十分担心五娘日后的日子过得不舒坦。
璟轩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婆婆的名分纵然可以压人,但在皇权面前便不够分量了。璟轩在太后面前开了口,太后便寻了个由头召五娘入宫了一遭,紧接着便传来了册封五娘做县主的懿旨。
又因为五娘父母早亡,太后便叫五娘从宫中出嫁,又叫五娘挑了一个女史一并带入薛家,给五娘做足了面子,也叫薛太太在这个儿媳妇面前再没了耀武扬威的本钱。
县主算君薛太太算臣,君臣之礼胜过家礼,如果五娘愿意,薛太太每每见到自家的儿媳妇还要行礼,这叫薛太太觉得万分的难堪,若不是周遭的官太太们都十分艳羡,薛太太只怕连婚礼都撑不下去了。
而这场婚事,也因此越发的隆重盛大,京中上至郡王都纷纷闻风而动,就连如今还在守孝的忠顺亲王不能亲自前来,都派了王府长史道贺献礼,薛家一介商家,能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薛明义喝得微醺,脸上喜气洋洋的,薛蟠只顾着傻笑,喝酒就像喝水似得,来者不拒,要不是柳湘莲等人帮他挡酒,只怕新郎官今夜要被抬回新房了。
璟轩坐在那儿可没人敢劝酒,魏臻倒是被酒壮人胆的薛蟠给强灌了几杯,最后魏臻把在场所有给他敬酒的人都喝得倒地不起,唯独放过了今晚要当新郎的薛蟠之后,在一群醉猫之中非常清醒的带着璟轩告辞回家了。
一路上,魏臻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里保持着抱住璟轩的姿势,回到家中后,无论璟轩做什么,他都半步不落的跟在璟轩身边,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似得,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和十分清亮的眼神,弄得璟轩委实无奈得很。看来魏臻多半也是醉了,只是醉酒的方式格外与众不同罢了。
这样粘人的魏臻……璟轩觉得还挺有趣的,左右在冬天抱着这么一个人形大暖炉还是十分让人觉得舒坦的。不过,当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暖炉上撑起一个不那么让人舒坦的东西,感觉就不那么美好了。
不过,看着魏臻明显落荒而逃的模样,璟轩的心情便在一瞬间变得如同窗外的阳光一样了,明亮又温暖,可以穿透一切的阴霾。
在这一刻,璟轩想着,其实,他也很想快点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