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上天黑得晚,萱娘和凌远宵走到老太太住的院子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金色的余晖斜斜地照了下来,满院子的花草树木都笼罩在一层柔柔的霞光中,而霞光下那缓缓走来的长发绿衣小女子,宛如一个掉入人间的小精灵一般,闪着灵动的光。
院子里正嬉闹的孩子们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呆愣了,只是这呆愣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声少女的尖叫打破了。
“爹,爹,你怎么牵着这小尼姑的手?”凌茜认出了萱娘就是那个小尼姑,忙上前把萱娘的手从凌远宵的手里抽出来。
“茜娘,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一点规矩不懂?”凌远宵的脸沉了下来。
“爹,爹,她是一个小尼姑,她怎么会来咱们家?我不喜欢她,她在容家的时候就抢了容家大哥的喜欢,她刚来咱们家,也要抢了爹的喜欢吗?爹,你从来就没有这样牵过我的手。”凌茜被凌远宵一训,更觉委屈了,眼泪都出来了。
“茜娘,你做什么呢?”凌菁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
两年多没见,凌菁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明眸皓齿,身材窈窕,也是一身绿衫长裙,而且绣工比萱娘的精致多了。
“二姐,你看,爹牵着这个小尼姑的手,爹喜欢她,不喜欢我们。”
“三妹,二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不可以像小的时候动不动就淌眼抹泪的,让外人看了笑话你,好了,二姐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爹是咱们的爹,怎么会不喜欢咱们呢?”凌菁说完,也看了凌远宵和萱娘一眼。
说实在的,她也没整明白。进门的时候凌远宵明明牵着一个丑八怪男孩进门,说是他的女儿,怎么换一身女装出来就变了一个人,居然还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一个不喜欢的人。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凌远霁夫妻两个掀了珠帘出来,笑嘻嘻地道:“大哥刚回来就闹出。。。”
后面的话在看到萱娘时打住了,两人的嘴巴同时张大了,一时忘了合上。
“进屋说吧。”凌远霄淡淡地回道。
其实,凌远霄并不像他表现的这般淡定,因为萱娘感觉到了凌远霄握着她的手使劲了。
凌远霁听了费力地咽了一下唾沫,“大哥,这,这是谁?”
“老三在屋外看到了什么。大惊小怪的。”李氏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娘,娘,你自己看吧。”凌远霁掀了门帘自己进去了。
凌远宵牵着萱娘的手进了上房,入眼的是两边各是一排高椅高几,男左女右。正中端坐的便是李氏,身边有两个丫鬟在替她打扇子。
见凌远宵和萱娘进来,早有丫鬟把蒲团放在了李氏的前面。
凌远宵几步上前,忙拉着萱娘跪了下去。
“儿子给母亲请安了,儿子这些年在外头都没能对母亲尽孝,是儿子的错,儿子以后有大把的时间能承欢膝下侍奉母亲。还请母亲多赐儿子一点疼爱。”
“霄儿快快起来,娘知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是一个侯爷,又是一个将帅,娘懂。以后咱们母子。。”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弯腰要扶起儿子,谁知一下看清了萱娘的脸,也是惊叫了起来。
老太太这一叫,朱氏等人也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萱娘。
满屋子里唯独凌远霏还算镇静,因为他在西北见过萱娘了。
这一来。倒把萱娘和凌远宵整糊涂了,难道说朱氏真的不知道萱娘的存在?
这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朱氏能伪装自己,萱娘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无知小儿了。
“快,快把她撵出去。”李氏指着萱娘道。
“娘,他是儿子的女儿,你的孙女,撵了她到哪里去?”
“胡说,你哪里来的女儿?你倒是说清楚,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妖精样的人,莫非,你嫌你娘活的太久了,特地找来这样一个人辖制你娘?”李氏怒不可遏地拍着高几骂道。
这话就有些重了,直指凌远宵不孝。
凌远宵急忙磕头,道:“母亲何出此言?母亲的话让儿子毫无立锥之地,她是儿子的女儿,如果儿子连自己的骨肉都抛弃,那儿子还是人吗?”
“什么,你说她是你的骨肉?谁生的,她生母是谁?”李氏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娘,你细看看,这孩子跟当年的殷姨娘多像,莫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又活过来了。”三太太柳氏在一旁打量萱娘,惊吓过去,似乎有一种等着看热闹的兴奋。
“三弟妹不要胡说,当年的孩子咱们可是亲眼看着没了气的,二弟妹,你也在场,对不对?”朱氏不悦地打断了柳氏的话。
她是决计不能承认那个孩子还活着,所以拉着二太太石氏作证人。
“当年的那个孩子的确是没有了气息,只是,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问问大哥吧,大哥想必最清楚。”
石氏的丈夫是庶子,在这个家里她一向没有话语权,所以养成了事不关己绝对不开口的性子,所以把球又推给了凌远霄。
“对对,问大哥。”柳氏的眼睛亮了。
“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凌菁看着众人的反应,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个小尼姑怎么会是爹的女儿呢?
“菁娘,没事的,就是以前你父亲有一个姨娘难产殁了,生的孩子也殁了,这个新来的姑娘跟那个姨娘有几分相像,你爹错把她当成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