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多待,陪着史云看完了新闻就告辞出来,厉夕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忍不住感叹道:“【您看陈家这算不算是合该走背字运,就算不是咱们出手,他家也照样倒了霉。】”顿了顿,又带出来点狠劲儿,啐道,“【他们这才叫自作自受呢,先前狂成那样,现在也是活该!】”
厉晨压根就不在乎这种事儿,伸了一个懒腰,没接这个话茬,反而直接换了一个话题:“【子女对亲生父母具有赡养义务,不论亲生父母是否履行了抚养义务,可我又不想管他们了,这次一离开,改头换面直接换一个身份,是不是一了百了更加简单了?】”
厉夕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晚上时是在想这个问题,稍稍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让‘陈余一’死一次?】”
对于他们来说,换个身份也很平常,“陈余一”死了,厉晨完全可以再买一个身份。
黑市上还真有做这个生意的,先是构造一个并不存在的婴儿,弄合法的出生证明,一路往上小学中学高中都有入学记录和成绩单,详细到连牙医诊断书都能有,不过要花大价钱买,还得有门路才成。
门路他们不缺,钱他们也不缺,不过中途一直都没有动过换身份的念头,毕竟比起买来的身份,还是陈余一这个身份更加具有隐蔽性。伪装身份掩盖得再好,也不如切切实实的现实身份保险。
这个现实身份虽然连着数不尽的麻烦和同样数不尽的脑残,但是一旦真的发挥了作用,那是能够救命的。厉夕没有想到厉晨会这样想,迟疑着说道:“【您要是不想跟他们有联系,出国后换个手机号,他们有事儿也找不到您头上,何必浪费一个真正的身份呢?】”
厉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并没有跟他详细解释,只是追问道:“【你真这样想?】”
厉夕重重一点头:“【对。】”
等闲时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反驳厉晨出的主意的,厉夕的口头禅就是“先生说的都是对的”,但是这次没必要因小失大,还事关厉晨的安危,厉夕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他说完后就感觉到了满心的罪恶感,都怪自己嘴贱,怎么能够随便质疑先生做出来的决定呢?真是蹬鼻子上脸太过分了,不能看先生给了自己几天好脸色,就没了分寸了。
厉夕正想着,却听到厉晨笑道:“【算你这次的试验合格了。】”
厉夕不由得一愣,偷偷抬头看过去,见厉晨笑眯眯确实不是生气的模样,禁不住又是一愣——哦,他本来还以为先生若有所思了这么久,是在为陈家的事情苦恼,原来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看自己能不能给出正确的反应来。
厉晨说了半天没等来他的反应,侧头一看,见厉夕一个劲儿傻笑,皱眉提醒道:“【开车看路。】”还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
厉夕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小羞涩,一手攥紧方向盘,用空出来的左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碰的额头,呵呵笑道:“【先生对我真是太好了。】”
就一次小考验,为了提前酝酿情绪和铺垫气氛,厉晨这一晚上才故意时时摆出一副在苦恼着啥的模样来。厉夕非常的感动,幸亏一条“汪汪”叫着从路边跑过的野狗唤回了他飞驰的思绪,不然这辆车能开到路边的大巴上去。
厉晨被走之字形路线的汽车搞得也有些精神紧张,多看了厉夕几眼,一时间也不敢再跟他说话了,万一再一激动,真出了车祸可不是好耍的。
厉夕渐渐也集中精力开车,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顺带着往边上看,却正好看到了三个熟人。
——陈转和陈爸一左一右夹着刚刚从警察局领回来的陈起,三个人灰溜溜地往陈家的方向走。
厉夕在心中骂了一句“晦气”,面上不动声色,强撑着若无其事般直接装作没有看见。
厉晨也看到了那边有人,这个时候路上行人着实不多,就陈转他们三人一路走过来还吵吵闹闹的,想看不到都不行。
不过看厉夕厌恶得把眉头皱得死紧,厉晨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权当看不到了,配合着他一并把头扭向一边。
陈转也没有看到厉晨和厉夕,他此时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摁着心情不好大吵大闹的陈起身上,皱眉不悦道:“起哥,我们也都知道你受了无妄之灾心情不好,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啊,你也不能有火往我们身上发。”
要是换了小半年前,陈转肯定要耐着性子好好安慰陈起一番,只可惜如今他们兄弟几个闹得跟仇人一样,陈转自然也不会费功夫费精力费时间去宽慰陈起了。
一边的陈爸也是不乐意搭理陈起,带着几分不耐烦道:“还有心情在这里闹呢,先想想怎么跟你妈交代吧!”
他们是今天晚上六点多才把陈起从警察局保出来的,因为中间牵扯了陈承的事情,警察怀疑陈起也不是个干净的,摁着他做了尿液检测,又细细检查了他的胳膊,没有在尿液中检验到特殊成分,也没有找到针孔痕迹,才算是洗清了他的嫌疑。
陈起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他蹲在派出所,带着手铐被锁在暖气片上。暖气片低矮,他本人生得高大,只有团着身体才不会感觉到手腕被勒得生疼。
大半天下来,他难受得要死要活,四肢都酸麻得没知觉了,才算是被警察提着放了出来。平白无故遭了这样大的罪,陈起早就在心中把陈承翻来覆去骂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