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如约去了宫间家,柳生比吕士也特意早早就赶到了。
一看见他,精神不太好的柳生知莉眼睛一下就亮了,在医生问诊过程中,她一直紧紧地抓着柳生比吕士的衣摆不肯放手,依赖程度比之前还要更甚。
看着她不再红润的脸,柳生比吕士心疼地不得了,在医生开完药以后单独和柳生知莉谈了一会,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出来之后他就十分坚定地向秋理奈提出,他要带柳生知莉回柳生家。
柳生知莉自己也说想和柳生比吕士待在一起,秋理奈劝了好久,但她去意已决,秋理奈也只好既忧心又不舍地目送着她和柳生比吕士离开。
柳生知莉在宫间家暂住的事情也就到此告一段落,带着医生开好的药,她又重新回到了柳生家。
柳生夫妇自然都不在家,但柳生惠令纱这段时间却有回家住,只不过最近事情好像比较多,白天一般都不在家。
不知为何,回家没有看到柳生惠令纱的柳生比吕士,竟然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等反应过来以后又有些难过。
柳生惠令纱,对他们兄妹来说本该是最温暖最亲近的存在,如今却让他两人感到避犹不及。
和她接触竟也成了一件让人心累的事情,她不在,他的心里居然会由衷地感到轻松和庆幸……
怅然之余,柳生比吕士又开始担心起柳生惠令纱回来以后,见到柳生知莉,会不会做些什么。
毕竟,这些天只要一提起柳生知莉,她总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柳生知莉现在有抑郁征兆,他怕她在柳生惠令纱的恶劣态度对待下,会忧思过重,这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这些事情柳生比吕士却只是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花寺若的事发生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如今她的情况又有些不好,柳生比吕士对柳生知莉的责任感比之前加重了不少,满心想的都是怎样让她无忧无虑地、开心地过每一天。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而现在他最大的敌人竟然是他的母亲。
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柳生比吕士一整天都陪在柳生知莉的身边,本来打算等她回家以后就一起去学校报道,柳生知莉错过了开学典礼,报名一应事宜全都是管家给她安排的。如今,柳生比吕士只好请了几天假,打算在家里全心全意地陪着她,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让她回学校正常上课。
两个人相处的时光美好而飞快,即使谁都不说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也还是让他觉得这样的时间无比惬意舒心。
这么久以来,柳生比吕士难得好好的放松了一次。
即使她可能有些抑郁的征兆,但和她相处,还是比和很多正常人一起时感觉要好。
然而,这样的悠闲时间到柳生惠令纱回来那一刻就停止了。
神色有些疲惫的柳生惠令纱在看到柳生知莉的那一秒,登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双眼睁得老大。
“妈……”柳生比吕士抢在她之前开口,但却仍然没能阻止她说话。
“你还敢回来?!”柳生惠令纱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柳生知莉,“你给我们家惹了多大的麻烦,你这个害人精!”
柳生知莉不说话,只是怯怯地往柳生比吕士身后躲,他也适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挡在了身后。
“比吕士,你给我让开!”柳生惠令纱瞪着柳生比吕士,“她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没事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来,真的以为我是泥捏的?!”
“你也说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为什么还一直揪着知莉不放?”柳生比吕士寸步不让,紧紧地护着柳生知莉。
“说的倒是轻巧!事情是过去了,但是如果不是……”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止住,柳生惠令纱狠狠地瞪着柳生比吕士身后的柳生知莉,却没有再接着说完后半句。
“如果不是什么?”柳生比吕士皱紧了眉头,直直地看着柳生惠令纱。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柳生惠令纱似是有些恼怒,含糊其辞地将这个话头带过去,又开口道:“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江山,本来还指望你能替我和你爸爸守住家业,把我们家发扬光大,现在看来你真的是糊涂到家了!”
柳生比吕士抿紧了唇没有说话,沉默一会才坚持道:“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过去了,知莉也回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是很好……”
“好!好什么好!”柳生惠令纱不知是被他的哪句话激怒,火气越发大了起来,“你说说你!哪一次她惹出事情来不是你在护着她?你自己说说看都有多少次了,每次我要说点什么,你就总觉得我会把她吃了似得!如果不是这样,她捅的篓子怎么会越来越大?!”
“我没有不让你说……只是……”感觉到身后的柳生知莉越发用力地握着他的手,柳生比吕士定了定心神,心里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柳生惠令纱说清楚,当下便有些心痛地开口:“知莉也是你的女儿,你能不能……对她稍微好一点……”
柳生比吕士说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这一年来柳生惠令纱和柳生知莉关系的恶化和降温他都看在眼里,说这句话也并不是针对柳生惠令纱或者有其他的含义,他是真的打从心里希望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能够好好地相处。
一个是他在乎的、爱着的人,一个是给予他生命的母亲,她们站在敌对的位置,只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