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医说,病人不能见风,怕邪风入体。所以自打进帐后,这帐门就关的紧紧地,里面空气的质量便可想而知。甜儿眼见着胤禛一日比一日好,便征求了太医的意见,得了许可后,这才让人把所有的门帘、窗帘打开,午时的温暖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让沐浴其中的人,立时便有了种活着真好啊的感觉。
不仅如此,甜儿还嫌帐子里的味道浓。着人用烈酒、食醋擦拭着每一处地方,又在八角的铜炉中染了薰衣草的香片儿。这般折腾下来,帐子里的空气立即清新了起来,再不见往日的病秽之感。
而对于胤禛的身体,她照顾的就更加细心了。
不但每日要亲自盯着他吃药,而且还对每一餐的吃食做了严格的规定。
因为准备的都是些清淡却营养丰富,容易消化的食物,所以胤禛倒是也很配合。
如此这般又是十日过去,经许、王两位太医确诊,胤禛的“时疫”已经完全好了。此言一出,不管是甜儿还是帐子内的宫女、太监们,上下俱都一片欢腾。
胤禛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些笑意,对着甜儿道:“爷已经给皇阿玛递信了,咱们明日便返回行宫。”
甜儿听了更是大喜过望。
她心中盘算着,八斤此时应该已经跟着康熙帝回了北京,他们一家想要团聚,怕是得要段时间才行。这般一想,甜儿的心中就有些难过起来。
胤禛微微挥了挥手,底下的人非常自觉的都退了下去,让甜儿坐在自己怀里,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不用失望,八斤此时还在行宫中。”
甜儿听了,豁然仰起了脑袋。
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别瞎想!”胤禛抬起手,打了妻子的脑门一下:“皇阿玛当初是要带着他一起回京的,只是那小子无论如何却非要留下等咱们回去……为此,还不惜跪求他皇祖父……皇阿玛拗不过又感念他稚子心孝,便允了。”
甜儿一听心中真是又酸又涩。
她的八斤明明还是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却要经历这些……
呜……糟糕,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那臭小子,太不听话了,回去后,非要打得他屁股开花。”
胤禛这次倒是没说,你要打谁这种话,但是从声音里却不难听出一种感概和得意:“八斤是个好孩子。”
废话,抬起头,白了这个男人一眼。
甜儿又哭又笑的娇嗔道:“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胤禛大笑出声。
当天晚上,甜儿便开始着手准备回去的事宜。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吩咐追月,让她召来所有在帐篷内伺候的下人,甜儿对着他们真诚地说道:“爷生病的这些日子全赖各位精心伺候,我在这里多谢大家了。”说完,便缓缓地俯了□。
这个世道哪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份儿,吓的底下众人一个个的全都噗通声跪在地上,连声道:“奴才/奴婢不敢。”
这一拜纯粹是发自内心罢了,她是真的感谢这些人的。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甜儿笑着说道:“要跪也要等领完赏赐后再跪啊。”
甜儿从身旁的托盘上拿起荷包,一一的亲手递了过去。
每一个荷包里都是整整二百两的银票。
这些行宫出身的宫女太监们,一般来说都会留在行宫里,平日没有贵人们伺候着,虽是悠闲些可到底没有什么油水,只能每月领些微薄的月钱,日子过得着实辛苦。
而以甜儿的状况又不能把他们全都带回京城,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次性多给些赏银。二百两的银子,在这个年代里,足以让一般的家庭衣食无忧一辈子。
众人自然个个感恩戴德,深深觉得自个没有白“卖命。”
甜儿又笑着说了些话,这才让他们都下去了。
“追月……”这时,她转过身对着一旁面目平凡,神色间却隐含坚韧的女子道:“你以后就在我身旁伺候可好?”
追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道:“谢主子。”
时下旬,皇四子雍亲王胤禛时疫愈,携嫡福晋钮祜禄氏自木兰围场返回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