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即使长宁公主觉得只要皇后满意,她就准备盲婚哑嫁的,此时看到刘家公子,她却有些无法言喻的失落怅然,大约就是,我是要和这种人配成对吗这种感觉。
长宁公主又在阁楼里坐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书架上书是不少的,便问钱嬷嬷:“这些书,我可以翻翻吗?”
钱嬷嬷便说道:“公主殿下请便,只是这些多是几位公子的手抄,怕是不能入公主殿下的眼。”
长宁公主有些奇怪地说:“是表哥的手抄本?”
钱嬷嬷些许无奈地说:“这个阁楼,不知公主殿下上来前可看过它的匾额。”
宁宁还真没注意。
钱嬷嬷说,“是长公主提上去的‘修心阁’,几位公子犯了错时,就要关在这里抄书,里面最多便是昭少爷的,他又时,一月有二十天都要被关在这里。”
宁宁惊讶道:“他岂不是总在犯错。”
钱嬷嬷说:“也不一定就是他错了,但他就脾气犟,又不爱说话,长公主无法,就让他在这里来抄书了。”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公主殿下您看,这一边就是校场,一边又是如画美景的花园,校场里总有人舞刀弄枪,花园里又有人弹琴品茗游园,却要人在这里面静心抄书,也只有长公主能够想出这般的惩罚办法来。”
宁宁心想还真是,她这位姑母也是一位妙人,但又问,“就不怕他们从楼上爬下去从校场里跑出去玩吗。”
钱嬷嬷说:“这倒是没有出现过呢。”
宁宁笑着说:“看来是表哥们都对姑母十分敬重,决计不会做这类令她失望的事。”
钱嬷嬷对这话十分受用,说:“昭少爷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咱们长公主的,倒的确如公主殿下所言了。”
宁宁去翻了一翻书架上的书,一边的书架上经史子集都有,还有不少兵书和武经,宁宁随意看了看,这些书几乎都是手抄本,有些还有批注,可见是原本。
又走到另一个书架前去,发现这书架上的书几乎都是同一人写的了,因为字迹是一样的。
看着书上的正楷,端整而棱角分明,便可见写这字的人其实很有耐性,而且一板一眼地性情坚韧。
这抄的书几乎都是兵书和武经,宁宁不好多翻看,一会儿就放下了。
随着钱嬷嬷回到长公主住的院落,她们从后门进去,刚绕过一扇屏风,就听到长公主发怒的声音:“你呀,你呀,你怎么总是不听劝,又和人打架……看看你这样子,鼻青脸肿,身上有伤没有……嗯……把衣裳脱了我看看……”
这才听到一个少年的嗫嚅声:“舅母,我无事。”
长公主还是生气:“无事,无事,上次腿上划伤流血了也说无事。”
宁宁停在那里没有进去了,钱嬷嬷便请示道:“长公主!”
静安长公主听到了她的声音,便有一位丫鬟过来请她们进去。
宁宁走进去,见静安长公主坐在榻上,脸色已经好些了,她的面前站着慕昭,看他站得笔直的背影,就知道这是个人是个倔强的刺头。
静安长公主起身来拉着宁宁去坐下,又对慕昭说:“见过长宁公主之后就出去吧。不要再和人打架了,今日是我的生辰,都要被你气出病来。”
慕昭大约也是很后悔难受的,所以他眉头皱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看向了长宁公主。
在他的印象里,长宁公主还是多年前那个粉团子,突然冲出来挡在他的面前,然后帮了他一次,没想到今日一见,那个粉团子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了,被她微微上挑的黑眸看着,他就突然紧张起来,想到自己和人打架脸上带着青紫的模样,就羞愧难堪得想钻进地板下面,于是脸也红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了,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如蚊子哼哼:“见过公主殿下。”
没有等长宁应他,他就自己跑出去了,而且是惊慌失措,先是撞到了房间里的一个杌子,又如一发炮弹一般地撞到那水晶门帘子上,让帘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后,随即,屋里的诸位还听到外面发出嘭的一声,不知道他又撞什么了。
静安长公主目瞪口呆,长宁公主也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他搞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