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回头一望,俱是一惊。只见淑嫔几乎是四仰八叉,却又毫无美感地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抚着小锅一般撑起的肚子,面如纸色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惊悸之态。
“娘娘……”被淑嫔连累一块摔倒的阿诺又叫了一声,慌忙爬了起来,又朝淑嫔奔了过去。
“快,快扶淑嫔起来……”站在凤椅前的皇后,面色也略带了几分慌张。
“娘娘,您没事吧?”阿诺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她极为小心地将淑嫔扶身坐起。却见淑嫔一只手捂着右腿,嘴里喊着:“好疼……”再顺着她的右腿望去,脚上虽然还穿着鞋子,但却只有鞋面,鞋底子却飞出了老远。
子衿的心悠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满全身,若不是水漾挤过来扶了她一把,恐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喃喃道:“这,这鞋怎么回事?”
水漾的小脸也瞬时变得惨白,她扶住子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娘娘先别慌,这鞋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子衿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几个宫女已将淑嫔扶了进来,淑嫔刚一坐定,便怒气直冲头顶,一双狭长的凤目几乎喷出火苗,她急剧喘着粗气,指着子衿的鼻子便嘶吼起来:“暖昭仪,你就这么不容人吗?皇上已经被你牢牢握在手里,何愁以后自己怀不上龙胎,为何三番几次的来害我腹中的孩儿?”
“淑嫔娘娘,我没有……”子衿一阵激动,眼中几乎闪出泪来。
“还在狡辩?那这只掉了鞋底子的鞋你又如何解释?”
子衿被淑嫔问得哑口无言。
此时,地上那只鞋底子上的彩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灼人的光芒。她突然意识到。此刻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她了。就连皇上,恐怕也是不会信她,思至于此忍不住浑身无力,直接瘫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淑嫔抽着帕子掩面向皇后哭诉起来:“皇后娘娘您要给嫔妾做主啊!嫔妾和暖昭仪素日无冤无仇,前几日她无故惊我腹中龙胎,更是将我娘亲留给我的鞋子泡在脏水中,嫔妾只不过让她做一双同样的鞋子还给我,可是她,她竟然如此狠毒。非要害我腹中龙胎不保,她才甘心啊!”
一时之间殿内议论之声四起,辰妃叹了叹气说道:“孩子是母亲的心血精华。无论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推到孩子身上。”
随后便有落井下石的宫妃说道:“这才进宫几天啊?心眼子还真不少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
皇后回身落座于凤椅之上,沉默半晌才问道:“暖昭仪,你可有什么说的?”
子衿盈盈起身福了一礼,沉思片刻才说道:“皇后娘娘,嫔妾绝对没有在淑嫔的鞋子上动过任何手脚。若是嫔妾真想害淑嫔娘娘腹中龙胎,也不会用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方法啊!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肃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说道:“浮涓,命人去请太医来给淑嫔诊脉,再去议证殿将皇上请来。”
一说请皇上,亿坤宫内一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那只脱离了鞋帮的鞋底子静静躺在那里泛着清冷的光芒。
“水漾,你去将那只鞋底取来。”子衿缓了缓气息,终是在惊鄂与恐惧中回过神来。忽地想起昨日那猫儿在右脚鞋底上留下的齿痕。
皇后却也没有阻拦,淑嫔也只是气乎乎地坐在那里抚着肚子。
水漾将鞋底拿到子衿面前,子衿翻过一看,二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鞋底光滑平整。一个齿痕都没有,更何况是一排。她与水漾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已明了。毫无疑问这是中了有心人的奸计了。
一旁站着的元淇与元婉也近前几步,观望到没有齿痕的鞋底,惨白着一脸小脸互相对望一眼,便规规矩地站到了一侧。
不一会儿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赶了来,仔细一瞧正是上次在留芳宫给子衿诊病的郭太医。
“快,给淑嫔把脉,她刚刚摔了一跤。”皇后急速吩咐着。
郭太医称了声“是”。便利落地将诊脉小枕垫在淑嫔的手腕下,阿诺覆上一块丝帕,郭太医右手一落,微眯了眼睛,左手则不时地捋着他的山羊胡子。
“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除了淑嫔之外,纷纷起身行礼,而淑嫔却撅着嘴巴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夜未央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刚刚迈进殿中,淑嫔便放声大哭:“皇上,皇上您要给嫔妾做主啊……”一边哭一只手便伸向了夜未央。
夜未央不顾众人行礼,直接奔梨花带雨的淑嫔而去,接过她伸过来的嫩手便问:“太医可诊过了?安然无恙吧?”
“回皇上,微臣已经为淑嫔娘娘诊过脉,淑嫔娘娘腹中龙胎安稳强健,放皇上放心。”郭太医上前禀道。
“你胡说!”淑嫔指着郭太医喝道:“嫔妾腹中龙胎分明是受了惊吓而惊慌不定,在本嫔腹中一直乱动呢!”
郭太医微微眯了眼睛说道:“禀娘娘,娘娘龙胎已五个多月,在娘娘腹中胎动也属正常,何况刚刚娘娘受了惊吓,母子连心,龙胎自是有感应,待娘娘情绪平复,又会一切照旧了,皇上和娘娘莫在为此忧心。”
“好,没事就好。”夜未央拍了拍淑嫔的手背,以示安抚。转身又对郭太医说道:“郭太医,速去为娘娘开一些压惊和保胎的药来。不得怠慢了。”
“是。”郭太医弯腰退了出去。
皇后这才缓步上前将前几日宫门口发生的事,以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