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本话音未落,夜未央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地愤怒到了极点。他当即一阵暴呵,如晴天霹雳般当头响起,吓得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激灵:“查!彻底的查!”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既便还没从刚才小皇子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现在又不得不一脸惊悸地看着夜未央,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几乎变形扭曲的脸,真的猜不出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还好,即便是如此狂怒之下,但帝王的修养还是在的。他整个身子如坚硬的岩壁一般僵在那里,死死攥紧的两个拳头,已经发出了刺心的脆响之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查!就算把整个皇宫翻出来,也要把此人揪出来。朕到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样心恨毒辣,连朕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
“查!非揪出这个毒害我皇孙之人不可。”太后也念念叨叨的说着,声音虽低但却透着杀气。“既然知道是中了什么毒,那便不难查出凶手,先从太医院开始查,顺着杆子爬上去,哀家就不信抓不到这个背地里下黑手的人。宫中怎能容得这样的人在此兴风作浪,残害我皇家子嗣。”
太后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微微地抖动起了。这个和天家牵扯了半辈子的人,虽然自己也是从一名宫妃一步一步走上太后之位的,其中的苦乐辛酸,以及孕育子嗣的艰难,自是比旁人知道的更多。然而今日她已是太后之尊,再次面临宫中的老把戏。除了憎恨,则是比旁人更多了一份心疼,因为就目前而言,无论是谁失去孩子,都将是她失去皇孙,夜未央失去皇子。
那么皇子夭折。最为心痛的除了孩子的母亲,便是夜未央和她了。
夜未央烦乱地点了点头,威仪与气愤并存,恨恨道:“此事朕亲自督办,无论是谁,严惩不贷。”
“娘娘。娘娘……”产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众人一惊回头去看。竟是淑嫔再次晕了过去,她的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就如同一个泥人一般,,瘫在那里面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夜未央急急问道。
阿诺心中一紧,忙跪下回答:“回皇上。娘娘从榻上爬起来听皇上在院子里和大家说话,听到小皇子是中了毒,一时情绪无法控制。就又晕了过去……”
“赶快扶娘娘回房歇着,还在月子里怎么能站在风口上吹着。”夜未央说完,又皱着浓眉转身对大家道:“天色不早了,都回吧。赵政等太医院众人负责查清金刚草的出处,天亮后来御书房回禀朕。”
说罢夜未央就欲先行走开,赵政却举着手中的死婴急急问道:“皇上,小皇子他……要、要怎么办?”
夜未央驻足回头望着那个襁褓,眼底写着深深的痛苦之色。太后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让崇明殿念经七日,送小皇子去极乐往生。”
“是,太后娘娘。”赵政答应着欲抱着怀中的襁褓离开时,产房内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大家听得清楚这声音是来自淑嫔的,这声音足可以代表一个母亲的心碎。
“孩子,还我的孩子……,再让我看一眼我的孩子……”
夜未央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再回头看淑嫔一眼,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众人也自是不敢多呆,前前后后跟着皇上的脚步,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刚还热闹异常的淑嫔宫中,除了冷冷清清,只剩下她那蚀骨的疼痛。
据小林子说,那一夜御书房一直没有熄灯。
然而没有睡好的又何止夜未央一人,可能是整个宫中已经集体不眠了。有皇嗣的,有身孕的开始人人自危,害怕淑嫔的今天,会是自己的明天。就算是什么都没有的,也急于和淑嫔撇清关系,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妥,而牵扯上中毒之事。
第二日一早,子衿刚刚推开只食了几口的早饭,慧妃便带着公主采星来了暖秀宫。
子衿将采星抱在怀里,逗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复又对欢颜说道:“去拿些松软的点心来给公主吃。”她话刚出口,似乎又后悔了,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慧妃道:“慧妃姐姐,你可放心采星食我这里的点心?”
慧妃倦倦一笑:“若是你这里的东西也不放心,那在这宫中可没有地方可去了。”
子衿也是一笑,将欢颜递过的点心喂给采星吃:“如今宫中人人自危,难得在这个时候姐姐还能信我。”待采星吃饱被宫人牵着去院内赏花时,子衿才看着一脸倦容的慧妃开口道:“看着慧妃姐姐好似没有休息好,眼圈下面都一圈乌青呢!”
慧妃勉强一笑,倦倦地抚了抚耳边的发髻道:“不瞒妹妹,自淑嫔宫中回来后,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孩子的样子,虽说平时和淑嫔没什么来往,更谈不上交好。但是身为人母确是十足的能感受到那种痛苦的。想来便是心酸,实难入眠啊!”她叹了叹又道:“好不容易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熬到了天亮,才觉得有微微的困意,可是不过睡了一会儿,却又被恶梦惊醒。”
子衿将水漾端上的茶碗往慧妃身边推了推示意她喝茶,才又道:“我明白姐姐的心思,姐姐恐怕是担心自己的采星公主了吧?宫中人心险恶,那淑嫔虽然平时有些嚣张狂妄,但也不至于孩子还没出娘胎就施计陷害,不管有什么过结,可孩子是无辜的,皇上更是无辜,做这事的人未免狠辣了些。古人云: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此事是宫中妃嫔做的,那可真是这辈子都断了与皇上的情份了。不过姐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