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谢济今夜烦透了,中元节容易见鬼,他今晚也“见了鬼,倒霉到家了”!
皇后竟赐了两名宫人过来,说是教导太子。这两名宫人容貌姣好,谢济仔细瞧瞧,她们的下巴还有几分曾微和的韵致,这不明摆着恶心人吗?
谢济大发雷霆:“滚,都给本王滚!”
宫人内侍齐齐跪下,乞求道:“殿下息怒。”
谢济听到这么多声音,心里更烦了,觉得叽叽喳喳似围绕了一群鸭子。谢济拂袖,大吼道:“叫你们出去啊!”
响彻殿内,谢济起脚将旁边的铜炉踢倒,叮咚倒地,分外惊心。
这种情况下,宫人们哪还敢侍寝,悄悄退了出去。殿内还留下几名内侍。此刻,谢济对他们一并讨厌,哼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内侍大惊,解释道:“殿下,奴婢们是值夜的。”
“本王今夜谁也不想见着,你们都给本王滚到殿外去!”天子殿下还在用“滚”字,可见他的怒气依旧高涨。
内侍们退下去了,谢济忽觉浑身脱了力气,双膝一折,直接坐在冰凉凉的地上。寒气灌入体内,一时半会更难起来。所以当常蕙心从谢济背后绕过来,正面俯视他的时候,谢济仍只是抬起头,呆呆看她。
眼前的女子,穿着宫人的服饰,是皇后重新派来服侍他的么?
谢济凄凄笑了一声,不久回忆起来,眼前的女子不是宫人,好像是虞溪表妹,好几年不见了。她不是出嫁了么……是母后派她来的么?等等,深更半夜她怎么闯入太子寝殿!
谢济乍惊出冷汗,刚要呼喊,常蕙心已经蹲下来,严捂住谢济的嘴巴。常蕙心压低声音道:“别喊,我是来给曾微和传话的。”
谢济一听到“曾微和”三个字,那关于苏虞溪的诸多疑问,瞬间全都抛至脑后。他抓着常蕙心的手,口中呜呜乱喊。常蕙心松开捂住谢济嘴巴的手,嘱咐道:“轻声说话。”
谢济点头,用很轻的声音问:“表妹,微和怎么了?”
常蕙心听谢济说话,心中这才确认:果然,谢济是认得苏虞溪的。
常蕙心道:“微和被人暗害,恐胎儿不保。”
谢济一听慌了,站起来本能要喊,常蕙心连忙一手拽住谢济,一手重新捂他的口。她心中叹气:眼前这位,是大人的身子,小男孩毛躁的心。
常蕙心道:“你别喊,一喊外头听见,人就进来了。”常蕙心对皇宫完全不熟,九转十八饶,走了许多弯路才来的东宫。一路上时刻提心吊胆,提防着被禁卫发现。近到东宫,常蕙心敲晕了一名宫人,潜入寝殿。她心细胆大,卧于梁上,等待时机。也许是老天帮助吧,谢济竟然把宫人内侍全轰出去,无形中给她制造了独处机会。
谢济压低声音,十分焦急,哑着嗓子,“我要出去见微和。”
常蕙心点头,“她嘱咐我,让我带你去见她。”
谢济忙道:“那你快带我出去!”
常蕙心却摇头:“我无法带你出去。”以常蕙心的武艺,勉强能潜入潜出皇宫,但是再带上了拖油瓶谢济,估计就要双双被捕了。常蕙心告诉谢济:“我先出去,等会你寻着机会,最好扮作内侍,先潜出东宫。再看看有没有信得过的守卫,让他放你出宫。总之……你要临机应变,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记住了吗?”
谢济乖乖答:“记住了。”铭记心中。
常蕙心正要脱身离开,就听见门外有内侍提高尖嗓囔道:“殿下,殿下——”
谢济赶紧喊:“吵什么,不是让你们都滚出去,都安静吗?”此时此刻,可千万别进来。
“这……”外头的内侍犯难,他当然牢记着太子殿下的命令,只是……内侍心一横,禀道:“皇后娘娘听闻了刚才是事情,正从中宫往这边赶来,据说……娘娘要亲临督促太子殿下。”
惊慌和不安一齐袭上谢济心头,但占据他心里第一位的,还是曾微和的安危。谢济先对门外囔道:“知道了!”接着,他问常蕙心,“微和她有没有性命危险,还有我们的孩子?”
常蕙心想沉默,但终选择含糊回答:“你越早去看她越好。”
谢济的心凉了半截,更加慌乱,但面上仍强自镇定道:“我会很快赶去的,你一定要转告微和,就说我肯定来,会一直陪着她。”谢济问常蕙心:“我母后要来了,你若是不方便出去,要不要我送你?”
稚子诚音,常蕙心心软,道:“我方便,你自己赶快去看微和。”这才与谢济作别,纵身上梁,从梁上转自偏殿,逐步潜出宫外。
谢济怀揣着一颗忐忑之心,坐在椅子上等待皇后的到来。他的心实在跳得太快,以致用手屡次在胸前抚平,令自己镇定下来。
……
两扇殿门被宫人推开,皇后疾步而至。谢济从椅子上站起来,麻木给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精致的面容上并无笑意,淡且冷地问谢济:“济大郎,本宫听闻,你把本宫赐给你的人都轰跑了?”
谢济望了一眼皇后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两名侍寝宫人。谢济道:“是。”
“济大郎,告诉本宫,为什么?”
谢济苦笑,这不明知顾问么?谢济答道:“儿臣不愿意。”
皇后气急攻心,捶胸道:“混账,不知悔改!”此刻还有宫人内侍在场,她又不能将自己儿子的丑事多说。
“儿臣好像做得是有点错了。”
皇后闻言骤楞,仰起脸面,用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