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曹洪这么一说,夏侯惇也是怦然心动。以当下的局势而言,曹军的战斗力是远不如虎威军的。而且曹操也说了,虎威军有攻城利器,想防守不战都不行。那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只能是打赢。
纵观双方的排兵形势,曹操的主力只有二十万,面对的却是高云亲自统领的三十万虎威军精锐。要想取胜,实在是非常困难。
而唯一占据战力优势的,也是最有可能扭转局势的,就是自己这一路兵马。抛去兵士勇猛程度不论,毕竟夏侯惇这十万兵马,是张飞麾下虎威军的两倍。
况且曹操还让曹仁、曹洪、夏侯渊这几员一等一的战将辅佐自己,夏侯惇心里也明白,主公其实是把宝押在自己身上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沉甸甸的坠在夏侯惇心头。他站了起来,来回的走了许久,思虑再三,又问众人道:“曹洪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就眼下局势而言,确实敌强我弱。若我等能击破张飞一军,再出其不意,袭击高云后路,焚其粮草辎重。则虎威军必然大乱。届时,我等再与主公前后夹击,必可大破高云。然而此计凶险,那张飞骁勇非常,破之绝非易事。不知诸位将军之意如何?”
曹洪第一个回应道:“将军不必犹疑,那张飞虽勇,我等又岂是惧战之辈?只须上下一心,戮力而进,必可破之!奇功只在眼前,又岂可坐失良机啊!?”
曹仁考虑了半天,这会儿也好像定了主意,对夏侯惇说道:“虎威军兵分五路,安城、谯郡、鲁城尽皆空虚,若不能早日取胜,此三处城池必然不保。而主公所领兵马仅二十万之数,却要抵挡高云三四十万大军,取胜极其不易。唯独我等一路,兵力倍于张飞。主公如此安排,恐怕正是要借将军之勇,先行打开局面。如此想来,我等确实不宜在此拖延啊”。
夏侯渊和夏候无双这时候也一齐站起身来,对夏侯惇道:“恭听兄长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侯惇长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说道:“兵法云‘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既是定了计策,便应即刻起兵。以免敌军察觉,有所防备。此一战干系重大,还望诸位将军尽力!”
曹仁等将自然也知道这一战的利害,齐齐起身,异口同声应道:“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好!”,夏侯惇一撩战袍,坐回正位,发号施令道:“夏侯渊、夏候无双听令!”
兄妹二人赶紧上前,拱手应道:“末将在!”
夏侯惇乃道:“张飞屯扎之地,距离蒙江下游河口不过七十里。命你二人领三万兵马,绕过蒙江下游口,昼伏夜行,寻隐蔽之所埋伏。三日之后,我自发兵渡河,正面攻打张飞营寨。你二人看见狼烟,便是信号,即刻起兵,突袭张飞身后!”
兄妹二人齐声应命,接了令箭,自去安排。
夏侯惇又捉一令,命道:“曹仁、曹洪二位将军听令!”
曹仁兄弟俩异口同声,“末将在!”
“张飞营寨西南三十里,蒙江北岸有一城,名曰公丘。此处江流平缓,易于横渡。你二人也领三万兵马,今夜子时起兵,先往公丘埋伏,养精蓄锐,安排船筏。三日之后,巳时左近,见我中军狼烟一起,你二人便即起兵,渡过蒙江,急袭张飞左翼!”
曹仁曹洪二人应声“得令!”,接了令箭,转身辞别,自去安排兵马船筏。
发这两路去后,夏侯惇即刻开始点验兵马,安排粮草辎重,准备强渡蒙江。
邹县县令名叫李猛,武将出身,原是刘岱麾下战将。后来刘岱降曹,李猛也就成了曹操的属下。但是曹操手下猛将如云,李猛才能一般,又是降将,不受重视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这人毕竟武将出身,多少还是有些见地。看到夏侯惇把大批兵马调走,又只留下三千兵士守城,心里颇为不安。
夏侯惇麾下的大将都外出准备作战了,手下也没有堪以委任的将佐,便只好把留下的三千守城军交给李猛,再三交代,让他谨守城池,不得轻出。
李猛接了将令,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劝夏侯惇道:“将军,这邹县虽小,却是供给之所。随军粮草辎重俱在此处,倘若张飞分军偷袭,区区三千兵马,只怕难以确保啊”。
夏侯惇身为曹军首席战将,与李猛身份悬殊很大。人一旦到了权势的上层,心态难免潜移默化的转变。夏侯惇连刘岱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李猛这么个小小县令。
都没扭脸儿看他一眼,便随口呵斥道:“军机大事,岂是汝一小小县令所能揣度!?”
李猛见夏侯惇发怒,赶紧低头,“是是!卑职适口乱言,望将军恕罪!”
夏侯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李猛在后面看着夏侯惇的背影,摇头叹息,面色十分不悦。
其实,以夏侯惇的军事才能,怎么可能想不到张飞偷袭这一点。只是他的三路兵马已经将蒙江几乎锁死了,张飞根本不可能偷偷越过。所以他才敢只留三千兵马守城。
第三日辰时,夏侯惇亲领大军,直至蒙江北岸,放船下水,大举渡河。
那蒙江宽不过几十米,夏侯惇所部又都是快船,划开桨板,霎时半渡。
夏侯惇大声喝令道:“对岸芦苇茂密,必有埋伏,小心应对!”
这话音刚落,南岸边一声呐喊,站起一将,手持鎏金凤嘴刀、身罩黄金连环甲,正是大将高顺。
紧跟着数千虎威军弩兵涌出芦苇丛,排成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