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点头,安了心,摆手叫范老房。
缪嬷嬷从得了二房的消息之后便告知了四姑娘,叹息道:“若二奶奶查清是小豆子口没遮拦,您说她会不会记仇?”
“她有更该恨的人,算不到咱们头上。不过小豆子的月钱还是要罚的,一年。”以叶香玉的自负程度,她一定会死盯着冰玉的。就算叶香玉查清是小豆子说的,她也奈何不了什么,谁能堵住一个八岁小女孩的嘴巴?再说小豆子不过就是个瞎传话的,始作俑者还是詹冰玉。
缪嬷嬷惧怕于二奶奶的淫威,还是担心。府里头谁不知道二奶奶最能记仇的,以前有个叫棠梨的丫鬟,只因背地里偷偷说了句二奶奶泼辣,被二奶奶发狠卖到春香楼去。
清玉笑着拉一下缪嬷嬷的手,麻烦她去外头购置的两瓶上等的跌打损伤药。缪嬷嬷抵不过姑娘撒娇,应声去办,心里却不大明白怎么回事。
……
叶香玉自觉受委屈,自己躲在屋子里撒火,摔瓷器不解恨了,她就叫碗莲拉个小丫鬟到跟前,小丫鬟长得细皮嫩肉的。叶香玉的两个手指在丫鬟的胳膊内侧狠狠地一掐,伴随着小丫鬟痛苦地叫声,她爽快了,越掐心里越畅快,等小丫鬟的俩胳膊布满青紫了,她方彻底解了怒气。
天色渐晚,叶香玉生怕来不及,赶紧吩咐人准备经书和笔墨,她作势跪在佛像前细心地誊写经书,一笔一划极为用心。詹祺回来的时候正碰见这一幕,当他凑近瞧见媳妇写的什么,心中顿然疼惜起来。他轻柔的搂着叶香玉的肩膀,歪头对着叶香玉的白皙的左脸猛地一亲。叶香玉抽了下鼻子,没理他,继续书写。詹祺嬉皮笑脸的给她捏肩膀,跟叶香玉打商量,不如先吃饭,吃完饭后再写。叶香玉还是没吱声,依旧低着头写着。詹祺弄不明白媳妇搞什么鬼,以为她又想以前似得跟自己拿身段,面露不悦。
碗莲见状连忙劝道:“二爷可别扰二奶奶了,这经书在明早前要抄二十四遍的,二奶奶说了,写不完不吃饭不睡觉。”
詹祺闻言转头观察叶香玉的脸色,煞白的,两只眼红红的,似大哭过,可怜之至。詹祺皱眉,男性的尊严被强烈的激起。他抱着媳妇,轻声问:“是谁让我的心肝受欺负了?”
“夫君误会了,是妾身不孝,惹母亲生气了。”叶香玉眼含泪,合掌冲佛像磕头,然后提起笔趴在地上抄一句经文,之后继续祈福磕头……
詹祺看着揪心,劝叶香玉起来说话,偏她不听。詹祺无奈,便从碗莲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二太太必是误会了,三姑娘当时却是如此说的,如月之后还和我提起过呢。许是因前几日的事,二太太心情就不大好,所以就、就没听二奶奶的解释,认定二太太有意欺负三姑娘。二爷,您可得给二奶奶做主!”
詹祺皱眉,他也不信叶香玉会为这种小事撒谎,此事涉及她妹妹,她母亲一时气昏了头也是有的。叶香玉既然已经知道错了,而如月那丫头也挨了板子,这事儿也就算过了。詹祺吩咐碗莲照顾好叶香玉,抬脚离开,直奔二太太房中。
二太太才气消了,用过饭,见着不着调的儿子笑嘻嘻的进门,心知他的来意,冷着脸转头不惜的看他。詹祺也不恼,笑嘻嘻的凑到二太太跟前行礼,说了许多赞美的甜话。
二太太被儿子哄得微微翘起嘴角,但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少替你家媳妇说情,上个月还和我说要休了她,怎么,这会儿功夫夫妻齐心了?来替她说情了?”
“哎呦,我的好娘亲,您可误会儿子了,您和她孰重孰轻儿子心里可有数,您在我心里头永远排在最前头的!我们夫妻年纪轻,难免有毛躁不懂事儿的时候,您或打或骂的都没关系,只一点,您可不能气着自个儿。”
二太太一听这话笑开了,打他肩膀一下,骂道:“你啊,就这张嘴甜!她真知道错了?”
“她可是您的亲内侄女,再怎么糊涂,她也是和您一条心的,您一不高兴,她立马就意识到错了,只可惜嘴笨了点,不知道怎么赔不是,这会子还在佛祖跟前抄经赔罪呢。”
二太太扬眉:“真的?”
“当真,晚饭都没吃,母亲不信去瞧瞧她?”詹祺信誓旦旦道。
二太太无奈地笑了笑,道:“算了,你便传话给她,叫她起来吧,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我不图别的,咱们一家子能和和气气的正经过日子就行。”
“儿子省得!”詹祺又哄了二太太两句,笑呵呵的回屋传话给叶香玉。叶香玉点点头,谢过詹祺之后,继续下跪抄经书。
詹祺急了:“母亲都不计较了,你还跪着干嘛,碗莲,还不快扶她起来。”
碗莲欲动,被叶香玉当即喝止住了。
“求夫君遂了妾身的心愿,让妾身抄完这些经书。妾身此举并不是做给谁看的,是真心悔过,真心诚意的向佛祖忏悔祈福。”叶香玉说完,虔诚的合掌,口里默念经文,闭眼向佛祖忏悔。
詹祺见她执意如此,不好强迫,只好和碗莲暂且从屋内退出来。
碗莲瞟眼詹祺,望着院后头的方向叹了句:“如月也是个可怜的,挨板子之后已经没了半条命,再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詹祺脑海里立即浮现如月往日乖巧的模样来,打从和叶香玉新婚以来,房中事宜一直都是由她和碗莲、如霜三个丫鬟精心伺候着。如月又是个惹人怜爱的爽利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