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子正在后花园,赵桂急匆匆跑过来。
见他额头上流下了汗,太子忙问道:“怎么,莫非父皇的病情有变化?”
赵桂拿袖子擦汗,摇摇头道:“不是,是皇上,皇上要见殿下您。”
“那你……”太子狐疑。
赵桂凑过去小声道:“殿下,要不您,您快逃罢。”
太子心里一跳。
“禁军刚才在您殿中搜到信了!”赵桂声音微颤。
太子登时预感到了危险,忙问:“什么信?”
“是府军右卫统领季习三写的信。”
太子脸色一下子煞白。
他与季习三是有来往的,他从刘氏口里得知敬王的图谋之后,生怕哪日他会用到禁军,故而才会与季习三相商,让他多加注意敬王。
那季习三原先是太子跟前的近身侍卫,后来得他举荐,又因本身的能力也强,升任为府军右卫统领,这事儿皇帝也知道的。
可今日忽然提到季习三,还有什么信,太子在宫里多年,怎么可能想不到那个方面去。
但他不能逃跑,一旦跑了,罪名落实,那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整一整衣袍,前往皇帝所在的宫殿。
赵桂跺脚:“殿下,您这去了,可危险那!”
赵桂也是着急,他忠于皇帝,但对太子的印象也很不错,之前有人密报太子与季习三有不轨意图,他当时还劝了的,可皇帝并不听,令人去搜,果然就搜出了信。
皇帝看了之后,大发雷霆,命赵桂去把太子叫来。
赵桂心里头不愿意,可也没法子,他其实清楚,就算太子逃了,可哪里逃得出宫门呢,皇帝早命人把守了,他只是担忧才一时脱口叫太子逃的。
太子微微笑了笑:“您别担心,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逃也逃不了,反正我问心无愧。”
他的笑容还是与往日里一样,宽厚亲切,叫人心生好感。
赵桂不由鼻子一酸,暗想他一直服侍的皇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连亲生儿子也不相信,何况还是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这病真是害人那!
他长叹一口气,跟在太子后面往前走。
眼见殿门就在眼前,太子停住了脚步。
他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日,难道一切都要在此终结了?
父皇,你可信我?
他抬起头看着落日的余晖,眼眸里藏着勇气,也藏着莫可名状的悲哀。
但是,他不能退缩,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为自己力争到底!
刘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正抱着儿子逗弄,她的女儿月仪见她突然沉下脸,一时受到惊吓,竟然哇哇哭了起来,陈妈妈连忙抱起月仪去哄。
刘氏把儿子放在床上,回过头问映山:“是真的?你亲耳听到的?”
“是啊,娘娘。”映山说话都结巴起来,“是小的,小的听到的,小的本来要去厨房呢,谁知道,正好看到福山,他一脑袋的血啊!小的上前去问,福山这会儿估计糊涂了,说是皇上拿碗砸他头上的,又说是皇上看到谁写过太子的信,恼火的很,随手就砸了他,他这是飞来横祸。”
刘氏登时很着急,忙道:“你快去探探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映山忙就去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娘娘,皇上把太子叫去了,太子刚刚进了殿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