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参起禅了。”宋荣笑斥宋嘉言一句,教训道,“你才见过多少人,你只看到你外祖父治家不严,却是不知道外祖父的本事。这样说长辈,有失偏颇。”
宋嘉言笑嘻嘻地,“我早看出来了,外祖父的一大优点就是会相女婿。”教儿子的本事就差远了。
“越发淘气了。”
宋嘉言歪着头笑,“爹爹,秦峥已经准备秀才试了,大哥跟二叔去了福建,笙表叔与他们都是一个年纪,还在秦家家学里念书。我看笙表叔的呢。你不如找人教笙表叔学些以后用得着的本事。”
宋荣有些惊讶宋嘉言会说这样的话,问,“什么算用得着的本事?”
“打理家事庄铺之类的,要我说,笙表叔不是读书的料,就是官场,他也太实诚了些。”宋嘉言说话还算委婉,没有直接说辛竹笙笨,她道,“爹爹是想着照管舅婆她们,最有用的还是打理庄铺,起码这样能守住自己的家业没问题,不会被坑骗,日后也过得日子,岂不比念书有用多了。”
“反正爹爹也没想空着他们,拿一个小庄子,指派个管事,教着表叔一些,过个三五年,表叔对这庄子也熟了。那时他正好过了孝期,就该成亲了,正好把庄子送他,也是咱家的意思。这样,表叔有些家底,日后吃穿也不成问题。”
宋荣并没有说辛竹笙的事,反道,“我看,你与竹筝不若以往亲密了。”
宋嘉言道,“筝表姑与我疏远,我也没办法啊。”天天去衙门当差,公务都干不完的人,对家里的事还这样的了如指掌……
宋荣笑一笑,“天底下,有三种人,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笨人,另一种是不够聪明、却也不算太笨的人。大部分人,都属于第三种人。但,最终能有所成就者,大多是前两种人。你不计较这些,我很欣慰。”别看辛竹筝瞧着伶俐,什么都刻苦用功,宋荣却始终不看好她。宋嘉言在她初来时何等的费心思招待于她,结果,不过蝇头小利,辛竹筝就能与宋嘉言疏远。辛竹筝实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宋嘉言撅撅嘴,“爹爹,你别总说些空话啊,来些实际的奖赏也好啊。”起码能发笔小财呢。她大部分\身家都给李睿拿去做生意,现在颇有些紧巴。
宋荣笑,“我话还没说完,说完再给你奖励。”
宋嘉言听说有奖赏可拿,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宋荣道,“老子说,大智若愚是什么意思?”
“聪明人瞧着都跟傻的一样。”
“是啊,有时候,聪明人做的事,在别人瞧来会说,怎么这么笨哪,怎么这么傻。殊不知,说人家笨的才是真笨,道人家傻的方是傻瓜。”宋荣望着宋嘉言道,“同样的道理,有些人还怎么瞧怎么好,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
“这种人,肯定脑子有病。”
宋荣笑着摸摸宋嘉言的额头,笑,“我闺女没病啊。”
宋嘉言这才反应过来宋荣是在说她,嗔恼道,“爹爹,你说什么呢?”
“你说,我想说什么?”宋荣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儿明媚清秀的的小小面容。宋嘉言气哼哼的哼吱两声,不说话。宋荣一语道破宋嘉言用意,道,“唯有仁至,方能义尽,对不对?”不要以为宋嘉言这样关心辛竹笙是安了什么好心,当然,宋嘉言安的也不是坏心。如同她对待辛竹筝一样,开始尽心尽力,可是辛竹筝为了小利所诱而远了宋嘉言,不要以为辛竹筝没有损失,在宋荣的眼中,辛竹筝已经输了品性。现在,宋嘉言又提醒她辛竹笙的事,自然是对辛竹笙的关心。
但,关心,不一定等于用心。
辛竹筝背弃了宋嘉言曾经给她的好处,那么,辛竹笙会怎么做呢?如果辛竹笙对宋嘉言一直好,这当然是最好不过。假如辛竹笙做了和妹妹一样的选择……估计,宋嘉言现下也不会做什么。
但是,她不做是不做。若宋嘉言真的要做什么,那必是恩断义绝的大杀招。
不为别的,宋嘉言前面所有能做的仁义,都做了。宋嘉言做了多少,又被背弃了多少。此时,占尽道德优势的宋嘉言,她再做什么,都有充分的理由。
宋嘉言向来心理素质过人,死不承认,“也就爹爹会这样想,阴暗心理阴谋论,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行了,给你点银子吧。”宋荣何等人物阅历,早摸准了宋嘉言的心思,也不与宋嘉言计较这些,笑道,“把铺子都当了去做生意,估计你现在手里没多少银钱了吧?”
宋嘉言一听有银子可拿,顿时喜笑颜开,“可不是么,我想赚个大的,把老底都给了李大哥。”
宋荣数出五百两银票给宋嘉言,“女孩子手里可不能没钱,拿去压箱子底吧。”小纪氏是绝对不会想着额外补贴宋嘉言的,宋荣是个细致人,往日不给,是知道宋嘉言不缺。
宋嘉言眉开眼笑的接了,细细看过几张小额银票上的数额,笑,“谢谢爹爹。”得了银子,宋嘉言准备回去搁小匣子里压箱子底了。宋荣唤住她,说一句,“丫头,继续保持。”
宋嘉言气的直翻白眼,跺两下脚,喊道,“人家真是好人啦!”气咻咻的走了,这年头,做个好人也这么难!什么世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很早的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