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叶安为二儿子头疼的第二天一早,平安公主就亲自上门来了。一下子就杀到了温周元的院子里,把温周元从被窝里给扯了出来。
小两口经过一阵翻天覆地的吵闹之后,却因为一个眼神交流,突然又好了起来,不过片刻,小院子里就又是一阵欢声笑语传出来了。
温叶安在院子外头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太好了,终于不用他上朝去退婚了!
心里头也在盘算着,赶紧让这对欢喜冤家把事办了才是正经的。不过,老二上头还有个老大……过了年都快二十了,还不成亲,是要让他这个当老子的急死不可吗?
现在温叶安对温周溪的媳妇儿要求已经降低为了没有要求了,只要这小子肯娶一个回来,哪怕家里是个杀猪的,他都没有意见!
可是大儿这小子,别看他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好像没脾气,可是三个孩子里最倔强的就是他了,逼急了他甚至可能直接离家上山做和尚去,也不会接受旁人给他安排的亲事。
唉,温叶安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为人父的为难与悲哀。
而温周溪这边厢却是没有他老子的烦恼,昼儿在温家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温周溪就带着她上街去了。
因为昼儿不知道她姐姐到底嫁给了哪一户王家人,所以,他就只能带着她在街面上转悠,昼儿像是第一次进城,看见什么都好奇,看见什么都想要,而且她也不会客套,一般都是想要什么,就会直接回头跟他讨要。
温周溪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直接的女孩子,他的性格就是太过平稳,所以毫无特色,昼儿的性格却很爽直,拒让他花了不少钱,但因为他爹太能挣钱,所以,钱这个东西在温家兄弟的眼中,还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花了就花了,反而让他能经常看见昼儿心满意足时的美妙微笑,那才是最值得的。
带着昼儿逛了半天,她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一看日头,已经午时了,就带着昼儿去了普贤茶楼,茶楼的生意十年如一日般热火朝天,宝叔和宝婶看见他来了,并且带了个女人一同来,全都对他使眼色,宝叔甚至还把他拉到一边,暧昧的问道:
“快了吧?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啊?”
“……”
温周溪满头黑线,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回事!”
宝叔一脸的不信,温周溪见他这样,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又跟宝叔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将昼儿带去了三楼雅间,要了一桌好菜,准备好好的款待一下他的小客人,以报答她家前晚的收留之恩。
昼儿前一秒还是温婉秀,可是在菜上桌的后一秒,她就完全变了副样子,徒手抓起一只鸡就啃了起来,是的,直接啃了起来!
啃完了鸡,就啃蹄髈,那么大只蹄髈,她徒手抓着,三口两口也就吃掉了,吃完了蹄髈之后,昼儿舔了舔唇,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着温周溪,说道:
“还有吗?”
温周溪满头黑线,手里拿着筷子僵硬的看着她,呐呐的问道:“额,还有什么?”
昼儿的回答也很粗暴简单:
“肉!我要吃肉!”
“……”温周溪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昼儿点了点头,说道:“有!你要吃多少,都有!”
昼儿开心的原地跳了两跳,高兴的差点奔过来搂住他,温周溪深吸一口气后,才放下了筷子,招来外头的跑堂,又要了三只鸡,两只蹄髈,可是,昼儿在一旁听了却忍不住插嘴道:
“十只鸡,十只蹄髈,挑大一点的。”
温周溪发现自己除了张嘴惊叹,根本就做不出其他表情来。伙计疑惑的看了看他,温周溪才点了点头,对他挥挥手,让他下去做去。
昼儿见温周溪这幅模样,不禁担忧的凑近他问道:“公子,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其实也不一定要吃十只的,五只……额,三只也行吧。”
温周溪见昼儿一副‘吃不饱就算了’的神情,又是一阵心塞,深吸一口气后,才摇头说道:
“不是怕你吃得多,是怕你吃坏了肚子。”
昼儿听后不免一笑:“这么点东西怎么会吃坏肚子?我曾经吃过两头……呃,咳咳,没什么,我是说,我胃口很大的,不会吃坏肚子啦。”
温周溪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昼儿的下半句话,她曾经到底吃了两头什么?
因为工程浩大,就连宝叔都亲自上来问他怎么回事,温周溪不想解释太多,就说让他只管做就行了,过了没多会儿,鸡和蹄髈被送了进来,看着摆满了足足两桌的菜,温周溪就沉默了,识趣的让所有伙计都退了出去,然后端起茶杯,给昼儿让出了最佳位置,自己坐到一旁软榻上喝茶去了。
只见昼儿像是几年没吃过饭一样,风卷残云般,吃了一只又一只,看的温周溪只觉得……腻的慌!下意识的收紧了喉头,目光不住往昼儿的肚子看去。
可是,无论这小丫头吃多少,她那肚皮依旧是纤细的,就连胃部都没有突起分毫,他就纳闷了,这么多东西,她都给吃到哪里去了?
昼儿将最后一根蹄髈的大骨抛在了桌上,然后还意犹未尽的开始吮手指上的汁液,温周溪赶忙从一旁取了一条湿过水的毛巾给昼儿递了过去,昼儿看着毛巾,眼中闪耀出一种奇异的光彩,爽快的收了毛巾,然后将手一一擦干净,这才对温周溪喜笑颜开道:
“公子,这是两年来,我吃的最饱的一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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