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很久,却依旧没有走出林子,茶壶好像也迷了路,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在原地打转,嗅了嗅去,也找不准方向,最后泄气地“呜呜”了几声,垂头丧气地跑到许攸面前撒娇——它已经把大猫给忘记了。
“怎么办?”许攸抬头看向赵诚谨,“连茶壶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赵诚谨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那我们就先歇歇。”他牵着许攸在树下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平整的地方坐下,又将随身携带的水壶拿给她道:“先喝口水吧。”
他们各自喝过水,又想给茶壶和大猫喂苹果,可抬头一看,却只见茶壶乖巧地趴在地上朝他们咧嘴微笑,那只大猫早已不知所踪,谨慎如赵诚谨居然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走的——这就意味着,谁也说不清楚那个家伙到底是猫还是豹子,抑或是别的什么动物。
“……居然就这么走了……”许攸有些不舍地低声喃喃,看来它是真不想跟着她回去。可是,就这么一走,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她感慨了一会儿,赵诚谨一直守在身边没打扰,只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一会儿,又将她拥在怀里亲了亲。没有那只奇怪的动物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心情简直是轻松极了。
他们在林子里慢悠悠地转来转去,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依旧没能找到出去的路,最后,还是找了快地势相对开阔的地方歇了下来。
有赵诚谨在,许攸再也不用自己去费尽力气地捡树枝了,一切都有赵诚谨代劳,不过,为了防止走丢,许攸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她甚至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不肯放——赵诚谨不是说,带进来的护卫不是一进林子就全都走散了吗?
二人拖着长长的树枝回到“营地”,赵诚谨用佩剑把树枝截断,赶在天黑之前把火给升了起来。他走得急,进林子的时候只带了些水,什么吃的也没有,到了这里,倒要让许攸接济。
“好想吃肉啊!”许攸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一脸悲愤地道。赵诚谨也有些无奈,要是换了别的地方,他还能去给她打只猎物,可是在鬼林,他根本就不敢离开她半步,就怕稍稍走得远些,回过头就再也看不到她。
“等回去了,我们再好好吃一顿。不,你想吃多少顿都行。”赵诚谨低声道:“只要你一直好好的在我身边,不能突然间就找不到人。你知不知道,听说你的马车冲进了鬼林,我有多担心。尤其是看到你躺在地上,那只豹子站在旁边,我还以为你……”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顿住,低下头抹了把脸,声音有些沙哑。
许攸的心就跟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难过,她往前挪了挪,离赵诚谨近了些,然后用力地抱住他。她和赵诚谨之间,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赵诚谨在主动,在付出,而她却不断地逃避,躲闪,直到最后不得不接受,可是事实上,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赵诚谨都已经在她的心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不管在哪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所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这个世界上,除了赵诚谨,她似乎也没有办法喜欢上别的人了。
“砰——”地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到了地上,茶壶立刻吓得往许攸怀里钻,赵诚谨则朝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收拾,拔出剑,缓缓起身到树后去查看。
他意外地“咦——”了一声,很快又回来了,手里头拎着一只血淋淋的东西,借着跳跃的火光,许攸认出那是一条动物的腿。
“这是什么东西?”许攸疑惑极了,“刚刚掉下来的是这个?”
“是一只鹿腿。”赵诚谨大概猜到了它的来历,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那只大猫,不,那只豹子为什么会对许攸这么好,这简直不合情理。
许攸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会有这个?”天上掉鹿腿,这也太奇怪了。这条鹿腿是真的吗?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弄了一手的血,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又热又腥。
赵诚谨迟疑了一下,小声地猜测道:“我觉得,可能是那只猫……”
许攸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猫能把鹿弄成这样?”就算大猫个头比别的猫要大点,可是,也不可能猎鹿呀。
赵诚谨看着她,不说话。许攸好像有点明白了,不敢置信地捂住嘴使劲儿地眨眼睛,“你是意思是说……”
赵诚谨苦笑着点头。
许攸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无论心里头有多少疑问,这会儿都没有吃饭重要,赵诚谨很快就将那只鹿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焦香味就飘了出来,虽然没有佐料调味,但却有一种天然的肉香,让人垂涎欲滴。
二人飞快地分吃了半只鹿腿,余下的全都被茶壶包了圆,吃罢,两人一狗全都撑得肚子溜圆,许攸有些担心不见踪影的小绿和王府侍卫,赵诚谨却一点也不担心,还安慰她道:“小绿比茶壶精明多了,怎么可能吃亏。至于我那些护卫们,连你都能好好的,他们只要自己不慌不乱,出不了大事。”
许攸这才放心。
虽说饱暖思□□,赵诚谨倒也想沉着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