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士卿将姚怀瑾的神色与变化都看在眼里,一时弄不清楚姚怀瑾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是打定了主意,绝不改变。心思回转,半晌,姚士卿有些疲惫地摆摆手,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儿女都是债!这是姚士卿内心此刻最深的感悟。
姚怀瑾弄不清楚姚士卿心里的真实想法,也不好张口询问,只得顺从地告辞了。
秋收将至,所有的人都忙了起来,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抛之脑后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向勤快的李小婵,又因为不习惯在陌生的瞻远院睡觉,所以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换上姚士卿着人送来的干净衣裳,洗漱完毕,便推开了门,站到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秋日的清晨,凉意袭人。
李小婵站在院子里,不由地紧了紧衣裳,却还不肯进屋,看着现在除了三间正方,只剩下光秃秃的的空地的院子,心想,将来,这就是她要住的新家了。
其实,李小婵并不愿意搬迁过来,但是等到秋收秋种结束之后,育种房的工作估计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不管她心里愿意不愿意,姚士卿都会命令他们一家搬过来。
李小婵心里明白,搬过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培育种苗和种植庄稼不同,随时都可能出现各种状况,需要人不时地盯着,做好温度、湿度、光度等的调节,一直到种苗长大,抽穗结实,最后粮食成熟。而培育种苗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需要不停地遴选,不停地杂交培育,然后选择出最好的种子,放到试验田里,做最后的试种检验。
这么繁琐而容易出现意外的工作。自然得有人一直看着。
李小婵心里忽东忽西地想着,很快,太阳就冲破了桎梏,将它的光辉洒向人间。当察觉到阳光有些刺眼的时候。李小婵才回过神来,仰头见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完全挣脱出云海,圆滚滚地挂在东天上。
环视小院儿一圈,只见屋顶清光闪闪,墙壁和地面映着阳光,也泛出点点亮色,生动起来。李小婵嘴角不由地挂上一个微笑,劝说自己,看来,这瞻远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嘛!既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那为何不笑容以对呢?
李小婵嘴角的微笑,不由地扩大了。
屋子里传来李名远晨起的咳嗽声,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起床声。
李小婵收回了心思,转身回到自己屋里,收拾停当。只等吃过早饭,就开始粮食估产的工作。
早饭,照例是姚士卿派人送来的。
李小婵忍不住想笑,这姚士卿也太“体贴”下属了,体贴得让人觉得像是故意而为之。
想起刘氏和刘馨对自己一家的不满,李小婵想,与其说姚士卿此举是体贴下属。倒不如说是怕徒生事端。想来,自己和李名远两次住进瞻远的事,刘氏早就已经得知,并且准备,或者说是已经开始哭闹了吧。姚士卿怕让自己和李名远撞见了,心生不快。惹来事端,这才将他们两个“禁锢”在这瞻远院吧。
想到将来搬到瞻远院,少不得跟刘氏碰面,李小婵不由地悲叹,她只想好好种田。找个温暖的夫婿,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真心是不想宅斗啊!
吃完早饭,李小婵和李名远直奔姚士卿的书房,准备告辞,去工作。
到了书房,跟姚士卿和廖云清见了礼,李小婵又讨要了纸张和木炭,用来估算粮食产量,就要辞别。
“等等。”姚士卿喊住李小婵,又朗声吩咐伺獾男∝耍道:“去喊大公子来。”
对于李小婵和姚怀瑾露宿密林的事,姚士卿想了许久,终究是放不下,只得将姚怀礼喊过来,试探一番。
那小厮应了一声,便立即麻溜地叫人去了。
很快,小厮便回转了,身后跟着的并不是姚怀礼,而是姚怀瑾。
“爹,大哥一大早的就出门去了。”姚怀瑾笑着解释道。
姚士卿闻言,顿时眉头就蹙了起来,略带不悦地问:“他这两天总是神出鬼没的,你知不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
姚怀瑾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笑道:“先前听他说起,碰上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挑衅他们演武场的所有人。想来,这些日子,他和演武场的那些人,应该是在跟那人切磋比试吧。”
“天底下功夫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还能一一挑战不成?真是小孩心性,每天只知道刷枪弄棒,打打杀杀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姚士卿面色不悦。
姚怀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爹,你找大哥有事?”
姚士卿这才想起正事来,点点头,指着李小婵说:“小婵一会儿就去做粮食估产,我本来想让怀礼跟着去的,也好磨练磨练他的性子。谁知……唉……”
“那不如,我跟李姑娘一起去吧。”姚怀瑾微笑请命,心中十分坦荡。
然而落在姚士卿的眼里,总让他觉得内有隐情。
想了想,姚士卿一时也找不出比姚怀瑾对那些村子更有威慑力的人选,只得勉强同意了。深深地看了姚怀瑾一眼,姚士卿意味深长地说:“怀瑾,爹相信你是个妥当的人。”
姚怀瑾依旧回了姚士卿一个坦荡的微笑,随即告辞,和李名远与李小婵一起,出门干活儿去了。
廖云清在一旁看着这父子俩之间的波涛暗涌,一时摸不着头,但上司家里的家务事也不是他一个幕僚能够随便搀和的。
“大人,我私下里查过了,那些闹事的村子,不但和王大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