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姚士卿一得闲就宣召了李小婵,满面笑容地把她夸赞了一番,大约就是玉米种得很好之类的话。
李小婵想,应该是姚怀瑾将她上午送给他的那几穗子玉米,拿给了姚士卿看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若不是大人的支持和指点,我也做不到现在这样。”李小婵说得真诚。
姚士卿乐呵呵地接受了李小婵的夸赞,又说:“今日几个同僚,也见到了玉米,觉得新奇,想要跟本官讨要一些,小婵你觉得怎么样?”
李小婵笑说:“本来玉米就种得不稀疏,现在掰下来一些也不碍事。我一会儿就亲自去掰一些,晚上就给大人送过来。”
“这倒不急,明天再做也一样。”姚士卿笑道,“本官今次叫你来,是为了嘉奖你。”说罢,姚士卿将一个荷包递给李小婵。
李小婵用手摸了摸,应该是银子,约莫二十两的样子,顿时很是开心地向姚士卿道了谢。
姚士卿还有事要忙,便没有多留李小婵。
李小婵拎着二十两银子,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婵就掰了一百来穗子玉米,找了人抬到姚士卿的书房。
彼时姚士卿大约是在同姚怀礼和姚怀瑾兄弟商量什么秘事,见了李小婵进来,父子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微闪。
李小婵还在为昨天的二十两银子而开心,倒是没有注意到。交完了玉米,李小婵就借口去李家庄看看,辞别了。
等到李小婵走远,姚士卿这才皱着眉头,问姚怀瑾:“谁跟你说,爹要将小婵许配给怀礼了?”
姚怀瑾垂着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是。姚士卿是没有明确说过要将李小婵许配给姚怀礼,但是知道内里的人,都明白姚士卿有这个打算。姚怀瑾心里愤愤地想,却不知道。姚士卿的这个念头,早就已经放弃了。
见姚怀瑾不说话,姚士卿又对着姚怀礼训斥道:“即使怀瑾今日不拿李小婵来说事,你也不该因为他阻止你和细柳拉拉扯扯的,就对他拳脚相向!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动手打得鸡飞狗跳的!”
姚怀礼昂着头,一样紧抿着嘴唇,也不说话,他没有跟细柳拉拉扯扯。只是拒绝细柳的拉拉扯扯,凭什么要接受姚怀瑾的指责!
姚士卿看了看姚怀礼,又看了看姚怀瑾,见两个儿子都是一副倔强的样子,顿时火气就来了。怒道:“好好好!既然你们不说话,那我就将李小婵一家给撵了出去!省得你们兄弟俩因为她失和!”
“爹!”
“爹!”
这一下,姚怀礼和姚怀瑾都忍不住着急了,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姚士卿一见这种情况,顿时冷笑一声,说:“怎么了?这会儿都会说话了?”
姚怀礼涨红着脸,一脸正义地说:“如果因为我们兄弟俩的争吵。就把人家李姑娘牵扯进来,害了人家,多不仗义!”
姚士卿看了姚怀礼半天,问:“就是因为这个?”
姚怀礼郑重地点点头。
姚士卿见状,略微放了心,又问姚怀瑾:“怀瑾你说说看。”
姚怀瑾只是垂着头。半天,才抬头说:“我觉得,李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爹若是辞去了她,那杂交育种怎么办?”
“杂交育种?”姚士卿冷笑一声。“那东西会比我儿子还要重要?!”
姚怀瑾脸色一白,紧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姚士卿看这情形,便明白姚怀礼是真的仗义执言,而姚怀瑾只怕是对李小婵动了心思。其实,姚士卿并不是那等妄图通过子女的婚姻而攀龙附凤的人,但是姚怀瑾是他最大的期望,他不想因为这些女儿私情,毁了姚怀瑾的前程。
那么,该如何处置李小婵,就得慎重考虑了。
姚士卿思索了片刻,说:“我姑且相信你们的说辞。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该约束好自己,别给李小婵带去灭顶之灾。”
姚怀礼和姚怀瑾脸色一寒,但是都郑重应下来了。
从此以后,为了不给李小婵带去麻烦,姚怀礼和姚怀瑾倒是亲近了不少,这让姚士卿忍不住老怀欣慰,对李小婵,倒是有多了一分好感。
当然,这是后话。
正月,悄悄流逝。
眨眼,二月到来,天气渐暖,玉米粒儿逐渐长得硬实了起来。
但是,因为时序不对,玉米长得籽儿不密实也就算了,上粉并不是很足,因此李小婵估摸着,只怕产量不会很高。但是杂交育种,已经初见成效,至少,玉米棒子比往年大了不少。
李小婵将自己的预测告诉了姚士卿,觉得与其等到玉米成熟了再晾晒收仓,倒不如趁着还可以入口,而且是新鲜的东西,摘了送人或是卖出,获益更大。
姚士卿很是赞同,并且十分大方地掰了一些送给同僚下属之后,剩下的全部交给李小婵处理,所得收益全都是李小婵的。
李小婵十分惊喜,利用“物以稀为贵”的市场规律,在青翠可食的玉米正是短缺的二月,将剩余的大约八分地的玉米全部摘下来,卖给酒楼或是富人,这下竟然赚了将近六十两银子,是卖晾晒好的干玉米的不知多少倍了!
李小婵将这些银子藏进了自己的小金库里,谁都没有说。而姚士卿也不是碎嘴的人,所以李名远和文娴并不知道。
李小婵趁着夜晚,将自己的小金库清点了一遍,惊喜地发现加上工资和之前的积蓄,她竟然已经积攒了近一百三十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