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沉浸在终于可以替爹妈做事的兴奋里,细细挑选了一只素色长颈儿瓶。让小厮捧了,兴冲冲带人往园子里走。
林如海看过儿子的功课。一抬头,正好看到林睿带着人,高高兴兴的出去,惊奇的过来问:“他不是找你告状来了,怎么就出去了?”平常让他出去玩玩都不肯。这回到自己主动去了?
贾敏倚在迎枕上看书,闻言笑道:“我让他帮我去折枝梅花回来插瓶。”林睿小少年还是很孝顺的。
林如海道:“那才多一会儿?”他就是不想儿子天天学习学习再学习,才会去逗他玩的。
“你等着看好了。”贾敏笑了笑,垂目去看书,任丈夫怎么谄媚都不为所动。
等了有两刻钟,林睿兴冲冲的回来了,“娘,你看这枝花怎么样?”
贾敏自然是先夸。然后把手里的书递过去,“关于瓶花,古人自有评论,你自己来看。”
林睿惊奇了,插个花还有专门的书么?他连忙接过来细看,可这个把还是要有师傅来领进门的,光看书,有些东西领会不了。
“横斜疏瘦这个我到是知道。可何为老枝呢?怪在何处,贵又在何处呢?”林睿今天折的是梅花,自然先看了有关于梅花的。才看了不过几行,就有好几个疑问。
贾敏浅浅一笑:“袁先生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不若你去问他。”
“嗯。”林睿手里拿着书,叫人抱着瓶和梅花,“娘,我先去跟先生学学。都学好了,再折只好的给您赏。”说完,又匆匆的出去了。
林如海等儿子出去之后,才大笑出声:“袁先生会气死的!”好容易收了个天姿高,人又自律的好学生,正打算好好培养,却不想学生的爹娘一个比一个能捣乱,常常气得袁老头吹胡子瞪眼的。
于是,这一次送往京中的信里,提到了关于瓶与花的各种理论与实践。萧琛才磨得他爹同意,去跟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太监学赌技,才觉得刚刚入门,他基友的爱好又变了。萧琛深深的忧郁了,呆呆,你变化这么快真的好么?嘤嘤嘤,我追不上你了。
“母妃,咱们家的花瓶呢,都找出来我看看?”
“父皇,瓶花谱这本书,咱们家有没?”
“啊啊啊,先生您只说花该如何选,如何插!”
萧谨惊讶问崔氏:“琛儿又在折腾什么?”他最近不是在苦练赌技么?具说进宫把他爹都给赢了,弄得他爹这两天没事就扔色子,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不友善。
崔氏二话没说,让人取了林睿最新来信,抬抬下巴示意:“自己看。”
萧谨溜了没两行,就笑了,“如海他们夫妻这是打算把儿子养成什么样啊?”
照贾敏的话来说,就是把儿子养成除了生孩子之外,无所不能的男神。林睿还不知道他娘的想法,最近一段时间被他娘拐的对各种杂技起了浓厚的兴趣,一头扎进自家的书房里,翻看着各种在袁老头眼里的杂书,然后兴致勃勃的拿去请教。
不得不说,袁老头还是很经得起考验的,他懂得还真多,只是人有专精,他不可能样样都精通。林如海便开始给儿子请各种各样的先生,学习那些在袁老头眼里纯属于浪费时间的杂技。可是贾敏时间安排得很好,每日上午随着袁老头上课,中午休息过后,便是琴、棋、书、画,骑射,再加一两样林睿最近感兴趣的事。然后林睿是真聪明,功课一点没落下,让袁老先生一点问题都挑不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林睿的学业多种多样,京城里的萧琛为了基友同步,也按着林睿的步骤来,可把他爹折磨坏了。到让启祥帝大感有趣,十分支持他孙子折腾他爹。
一场春雪过后,越显得寒梅之香清逸幽雅,别具神韵。
林府也园内的香雪轩内,摆着十来张各式的桌子,其是上各式精致小菜,一把小小的梅花攒心壶,两个小小的酒杯,正对着几十株梅花的窗子已经全部被推开,梅花的清香弥漫在鼻尖,沁人心脾。
“哟,好俊的花儿。”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大红皮袄的中年贵妇,梳着时下最流行的牡丹髻。满头珠翠,摸着梅花的手上。带着几个嵌着宝石的金戒指,微微一动,腕上金镯叮噹作响。女子笑着转身,坐在了左侧上首,对贾敏道:“到底是国公府出来的千金。就是雅致,连你们府上的花也比别人家的俊些。”
贾敏正笑着让各家夫人入坐,闻言笑道:“可别这么夸我,这原是我儿子折的。”
立时就有人凑趣:“哟,探花郎的公子,就是不一样。”
右侧最末处的女人笑道:“可不,将来一定也是个fēng_liú探花。”这女人一说话,屋里静了一些。也没有接言,到是贾敏道:“别太夸他了,将来只要能中个进士,我就心满意足了。”
刚刚说话的这个女子是镇守江苏总兵的侧室王氏,因正室在家中伺候公婆,带了侧室来上任,其就是在官府立了文书的妾。贾敏今天请的人,皆是正室。想着总兵的正室没在,她就没下贴子。谁能想到,她还不请自来。一进门就道歉,让贾敏隔应之余,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待她,还多得多添一张桌子。说起来,这些正室无论在家里受不受宠,出来交际时。也必然是与其余正房太太坐在一起,少有跟侧室打交道的。你私下里巴结上峰的小老婆是私底下的事儿,若是在公开的酒宴上,那就丢大人了。
人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