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得了恩旨,自然越发昼夜忙碌。
凤姐如今身边有平儿小红小琴几个帮着,倒比前世轻快了好些,况且思及前世为了省亲前后忙碌大半年,为人作嫁生生累坏了自家的身子,只觉得当日那自己糊涂之至。 此番再做此事,自然不肯重蹈覆辙 。故而自己如今也知道多保养些身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都只教平儿和小琴帮着处置了,益发觉得比前世空闲了许多。
况且这回题本的日子提前了许多,省亲的日子也有些变动,反倒省了一大笔花烛彩灯之费,又能落下一大笔银子填进这边的库房,心里自然更加得意,却并不瞒着贾琏,细细的和他说了一回。
贾琏见自家媳妇一心为着大房筹画,自然也是十分得意。每日下了衙门便跑了回来,竟不大在外头厮混,倒教贾赦和邢夫人夸赞了数回。
这日凤姐正和平儿坐在一处说些闲话,外头贾琏忽然进来,凤姐忙起身笑道,“二爷忙忙的作甚么。”
贾琏叹气道,“吕夫人昨儿夜里殁了。老爷说教我打点些银子,赶紧去给他道恼去。”
吕乃友的内人这数月来一直缠绵病榻,凤姐也是知道的,听说殁了,忙命平儿去取五百两银票来,道,“老爷说的很是,吕先生在咱们家是有功之人,如今他夫人殁了,二爷自然要去道恼的。 ”
贾琏便接了银票,又命平儿找出一身素净颜色的衣裳换了,这才又匆匆地出去了。
凤姐正和平儿议论此事,外头小月进来,道,“回奶奶,听说宝二爷能下床走动了,不想那腿有些瘸跛,只怕是有些不大好。”
平儿原先也听鸳鸯说过宝玉被打的有些利害,心里原就有些耽心,此刻听了,倒不十分吃惊,只道,“这却如何是好。”
凤姐想了一想,道,“ 老太太知道了么。”
小月道,“方才二太太已经打发人过去荣庆堂那边报信了,只怕是已经知道了罢。”
见凤姐皱眉,平儿道,“奶奶也不必多虑了。这事横竖是瞒不过去的,倒不如早些告诉了老太太,反比日后知道了伤心的好。”
凤姐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老太太向来是最疼宝玉的,偏生又闹成这样,只怕二老爷又要挨骂了。”
想了想站起身往穿衣镜前照了照,见并无不妥,便道,“我过去瞧瞧罢,小琴跟着我就是。小红出去命他们立刻备车,就说我和老太太即刻要出门。小月去和太太说一声,请她也一起过去瞧瞧罢。”
说着便出来往荣庆堂这边来,还未进门便听得里头老太太怒道,“若不是他,我好好的宝玉怎的会变成那个样子?”接着便是茶盅子落地的声音。
凤姐忙几步进去,只见周瑞家的正垂头站在贾母跟前,旁边显然是新砸了个茶盅子,地上一片水渍。贾母坐在上头,气的脸色发白,只指着周瑞家的说不出话来。鸳鸯正伸手替老太太抚着胸口顺气。
见凤姐进来,贾母便道,“你也是听说了宝玉的事过来的么。”
凤姐点点头,见老太太眼中流泪,忙上前扶住劝道,“老祖宗且别伤心,我已经命他们备好了车,倒是先过去瞧了,才知道宝兄弟如今到底如何。我们太太也在外头候着呢。”
贾母长叹了口气,道,“只怕是真的了。想来他们也不敢拿这样的事出来胡说的。 只是可怜我那宝玉,原是齐齐整整的一个孩子,如今偏偏---”
便看着周瑞家的道,“你还站在这里作甚么?还不回去告诉你那老爷,教他立刻去宝玉房里瞧瞧,看看他干的好事!”
周瑞家的忙应了一声是,又福了一福,飞快退了出去。
凤姐便给鸳鸯使个眼色,两人左右扶着老太太出了门,外头果然已经备好了车,邢夫人也赶了过来,三个主子一起上了车,往别院这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多少熬夜看世界杯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