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番七七四十九日皆是尤氏在东府挑着大梁,凤姐只是每日过去走一趟帮着料理些杂事,并命小月每日做些精致小菜细粥送给贾珍和尤氏,虽然尤氏有些大事也同她商议着,终究不似先前里外总揽那么劳累,倒比前世轻快了好些。

凤姐自那日惦记着那块墙木板子的事情,回府后便命人叫旺儿进来,又细细再问。

旺儿见问起这个,笑回道,“奶奶只管放心,那块板子委实已经叫我烧了的。,只是那两个伙计怕久后薛大爷想起来没法交差,另外又弄了大小相仿的一块浸了桐花水的杨木板子,撂在库里填库呢。这个事儿除了他们两个,再就没有人知道了,薛大爷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怕是只当那东西还好好的撂在库里呢。”

凤姐听这话,也不由笑了,摆手令他自去。自己坐着想了想,那两个人久后留在薛家终是祸患,倒要想法子一劳永逸的才好。

既然薛大傻子手里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叫伙计无声无息的偷梁换柱了,还不知道这些年另外又被倒腾出去多少好东西呢,怪道他们家那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既然如此,想必他那铺子要弄到自己手里也不难,且慢慢再寻机会,既然他自己守不住祖业,便宜了外人倒不如便宜了自己。此事大大有利可图,倒要叫旺儿和贾芸在外头细细留神才是。一边想着,一边又筹画东府之事。

果然首七第四日上,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亲来上祭。可惜这回是贾政招接的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只彼此说了些看似亲热的淡话,并无甚么论及买卖官爵之事,贾蓉小哥的龙禁尉自然也就不曾到手了。

凤姐早知这戴权和贾府素日并无多少来往的,此番亲来上祭,也不过是因着宫里的元春恩宠日隆,册封在望,这阉人瞅着元春这盘菜热乎,趁早来贾府烧冷灶卖个好罢了。

听贾蔷提起此事,凤姐便笑道,“宫里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只是这戴公公位高权重,倒也轻易得罪不得。回头再备一份厚礼,着人送过他老人家府上才是。”

尤氏虽不十分懂这里头的缘故,也知凤姐说的有理,也道,“便叫蔷儿问着吕先生,斟酌着拟一份礼单来看罢。”

因着秦氏之事,家塾里倒有一半的子弟都告了假不能上学,贾赦贾政便和吕乃友商议,不如且放假数日。

贾赦等诸人素日都知道吕乃友博古通今有大才的,便也央告他每日过来东府帮着些。可喜这吕先生并不托大,一求便允了,每日只和贾政贾赦一起在外头帮着贾蔷迎送亲友料理些事情。

况且这回因着贾珍病倒,没人想着给贾蓉买官,一切灵前执事之物,都只按着七品等级做出来的,排场倒比前世小了许多,冷眼看着也不那么招摇了。

虽然如此,银子依旧花的流水一般。凤姐早就密嘱贾芸和贾蔷刻意交好,趁着此节狠狠发了一笔大财。

目今正值缮国公诰命亡故,王邢二夫人又去打祭送殡。偏赶上西安郡王妃华诞,送寿礼,镇国公诰命生了长男,预备贺礼。

凤姐正和平儿商议给这两家送的礼单,外头来回,“舅老爷打发人来了,说不日回金陵去,问奶奶可有要带的书信和东西,若有就送过去,一并带回去的。”

凤姐这才想起:自己那挨千刀 的胞兄王仁,可不正是这时候要携带家眷回金陵的。

记得前世他这一趟颠来倒去的讹了自己许多银子,只说回家孝敬爹娘云云,过后才知道都被他拿去赌的精光,回家之后漫说孝敬爹娘,爹娘没有被他当下活活气死,已算前世积德了。

一想到当日他们两口子见财起意,狠心将投奔去的巧姐卖入娼家,卷了自己给巧姐的随身银票头面等物逃之夭夭,全然不念骨肉亲情,凤姐便觉得心里火烧一般,只恨不能立刻将他拿过来打死。

转念又想,只怪父亲自小对他太过溺爱,娶了个嫂子吴氏又是个唯利是图的性子,两口子通同一气,才越发的坏了起来。

若是父亲从此对他多加管束,只怕日后好些也说不得。横竖好日子还有几年,若是不好,那时再料理他并那毒妇也不迟。因此自己口书,命小琴捉笔,写了一封家书,又另备下许多物事,打发人送过王仁那边去。

果然王仁隔了一日便打发吴氏过来,婉转说了些家常闲话,便影影绰绰的提起银子之事,只说近日花费的去处太多,银子不够使云云。

凤姐耐着性子听了半日,笑道,“嫂子说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不巧的很,近来这边出来的大事也多,银子都腾挪不过来,偏生缮国公诰命又殁了,两位太太都去打祭送殡,这几日也不得闲。我方才还和平儿正愁着拿些什么出去送礼呢。不如哥哥嫂子先启程,等过些时日我手头宽泛些,再打发旺儿往金陵送些银子罢。”

往日一贯是只要王家这边张口,凤姐就有银子拿出来的。今日碰了个软钉子,吴氏心里不快,又忌惮着自己这个小姑子素日的手段,也不敢露出来,只讪讪的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凤姐也不甚留,命小月送出去就罢了。

正歪着想事的功夫,外头小月回来,道,“二奶奶,二姑娘房里的司棋来了,说是二姑娘前儿就觉得身上不大好,偏生大老爷和大太太这几日都是侵早就出去,赶晚才回来的,二姑娘不让说,方才司棋看着不像,就过这边来找奶奶讨个示下。”

凤姐原记得迎春前世似乎也是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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