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因贾环此番跟着贾琏出去非但全须全尾的回来,竟还立了些小小战功,心里早已存了老大的不痛快。见邢夫人偏挑着这根刺来说话,更勾起了许多火气。
碍着今日许多亲朋在旁,王夫人原是聪明人,反要做出一脸喜色来,笑道,“倒是多亏的琏儿肯提携带赘他,如今才能有些小小出息罢了。姐姐说的那些倒是不敢奢望,只求着他日后肯多孝顺我些也就罢了。”
这话说的有些玄机,反教邢夫人顿住了,方欲再说话,凤姐在一旁走了过来,扶住邢夫人笑道,“老祖宗在里头正寻母亲说话呢,我扶母亲过去罢。”一面向诸人笑道,“只好先失陪了,等下必过来给诸位亲戚敬酒赔罪的。”
邢夫人随凤姐走出几步,方问道,“老祖宗这会子寻我作甚么呢?”
凤姐低声笑道,“并没有寻您,老祖宗正在里头和保龄侯夫人说话呢。只是方才二太太那话说的不大好,我就想着您如今和她计较反失了身份,且她终究是环儿的嫡母,若教她越发嫉恨环儿也不大好,才扯谎哄您出来的。“
邢夫人戳了她一指头,笑道,”原来又是你这猴儿弄鬼。“复又皱眉道,“琏儿初回来那几日她托病不肯来,我这心里总是不痛快。”
这一对老妯娌积怨已深,凤姐又是深恨二房的,自然不会替王夫人说半句话,反笑道,“如今环儿压过了宝玉的风头,只怕二太太心里正不知如何做酸呢。今儿是太太的好日子,太太最是明白的,何必计较这些许小事。”
邢夫人只觉这话说的熨帖,便笑道,“是这话。“一面由凤姐服侍着洗了手,又往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