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衣扭头回首,方程低头,两人毫无预兆的碰在一起。
鼻尖碰触鼻尖,温热紧挨温热,口鼻间萦绕的是对方放大数倍的呼吸和气味,眼见的是放大了的精致面容。
穆青衣呼吸一滞,心如擂鼓,浑身僵硬,呆立不敢动作,双颊也毫无预兆的染上诱人红晕。方程愣了愣,旋即侧移,而视线却落在穆青衣殷虹的唇上。
她的唇小巧柔美,唇线精致温和,色泽嫣红饱满,看上去像极了美味可口的樱桃。
他眼波一柔,胸口也被莫名的冲动涨满,竟鬼使神差俯下身去,轻轻覆上美味的樱桃。
柔柔的、软软的,好像荔枝,仿佛轻轻一咬就能溢出甜蜜的汁液来。他不自觉加重了唇上的力道,舌尖也抵压舔舐她的唇角。
酸酸的、甜甜的,像极了樱桃,美好的让人欲罢不能。他的大掌握着她后脑,手臂也紧紧拥着她,想让她离自己近些,更近些,再近些。
穆青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脑子乱哄哄的,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一开始僵硬的像块石膏,好似方程一用力她就会碎裂开来。可方程用力的时候她却没有碎,整个身体反倒变得轻柔起来。又轻又柔的,好像羽毛,风一吹就飘起来,悬浮在半空里,远离了整个世界。
世界寂静了。
风声、火声、奔走疾呼声……世间一切都已在他们的世界里噤声。黑夜里,众荷中,火光照耀下,相拥男女颤抖着拥抱着彼此。
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小白目瞪口呆的盯着忘情拥吻的两人,这个位面的男女不是传统传统再传统的吗?不是牵个手都要被浸猪笼的吗?为什么他们进展那么快?神展开?话说它到底错过了什么?!求回放!!!
不知过了多久,穆青衣微喘着趴在方程胸口,脸蛋通红。方程呼吸也颇为急促,他下巴抵在穆青衣额头上,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神情温柔缱绻。
沉默的拥抱了许久,方程抬起穆青衣的下巴,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唇上,笑意一荡,又吻了上去。
方才只觉心神俱颤的穆青衣这会儿回神了,她红着脸,羞窘的挣扎,想躲开方程的袭击。方程也不勉强,在她唇角啄了啄便放开她,眼睛却盯着她脸看个没完。
穆青衣脸上火辣辣的烫,好像有把火在底下烧着,而她自己好似那小嘴儿铜壶,底下的火将水烧开,咕噜咕噜的直冒泡。铜壶的嘴巴太小,盖子又阖的紧紧的,底下火势不减,片刻功夫小小铜壶就红着膛肚四处冒蒸汽。
她又羞又窘,又不想方程看见,直往他怀里躲。
忽然,她脑子一闪一抽,道:“你不是断袖么?”
树上的小白就见方程神色一僵,跟吃了一万字苍蝇一样,绿的发亮。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反问:“你从哪里听来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喝酒又是……定国公府怎么教出她来的?!
“听说的。”穆青衣老实道,又补了一句,“大家都这么说。”
小白已经不忍心看方程的脸色了,它爪子捂着眼睛,只听方程憋了半晌才道:“……那不是真的。”声音有些阴沉。
更让它想撞墙的是,穆青衣居然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极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你不是断袖。”
方程:“……”
他承认他曾经有意放出自个儿好男色的话来,也曾在某些场合逢场作戏,但!这种男子汉的话题,她一个国公府的小娘子是怎么知道的!!!谁吃了豹子胆敢同她说这种事!!!
树上的小白又往上窜了三尺——底下某人杀气太重,它深觉此时不必直缨其锋,退一退挺好。
穆青衣却毫无知觉的撒娇般的嘟哝:“你弄疼我了。这水好冷,我们上去好不好?”
杀气陡然一顿,旋即消弭,片刻后传来方程低沉的嗓音:“好。”
小白懒懒趴在树干上,脑海浮现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它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前世的穆青衣生在梨苑长在梨苑,几乎被豢养在梨苑四四方方的狭隘天地里,直至和亲方才踏出梨苑大门。那一世的她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命运却给她那样残忍不堪的结局。重生之后则大不相同,最大的变化来自她本身。
仇恨与戾气消磨了她的胆小怯弱,愤恨与不甘又给了她张狂的近乎盲目的锋芒,但她同样拥有让它也侧目的冷静智慧,她也懂得退让和隐忍。同样的,她的愿望也简单的令人心酸——她只想活下去。
她自身的变化让拥有与前世迥异的际遇,比如夏仪征,比如方程。
无论夏仪征还是方程,都是能改变她命运的人。如果圆满是这个意思,那它支持谁比较好呢?
夏仪征太孩子气,太别扭,也太喜怒无常,但人犟、倔、一根筋,顺毛摸很好哄,容易控制。方程不一样,他强大,心思重城府深,目前看来是个软硬不吃、只相信自己判断的人。这种人不是顺毛摸就成的,虽说目前被穆青衣那丫头的美色迷惑,可保不住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那可是完全可以把她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吐,她还对人家感激涕零的主儿,说白了就是芝麻馅儿腹里黑,杀人不见血。
“好冷。”一出水面,凉风吹来,穆青衣就打了个喷嚏。
靠,出大事了!小白心中暗骂,张嘴也骂:“穆青衣你个蠢货,自家的事自家还不清楚?病病歪歪的底子学人跳什么水,还不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