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强蛟镇,涨家溪村,通往峙山的陈桥线上,几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几个手持钢筋所制长矛的男子正在皱着眉侧耳听着沿海长城方向传来的喊杀声,突然。长城方传来几声震天的巨响。震得远在篝火边的男子耳朵都嗡嗡响,巨响消失后,喊杀声突然沉寂下来。
其中一个男子跳脚骂道:“涨家溪村的赤佬,居然用上祭祖用的钛雷。妈的。那玩意儿炸在身上痛得要死。亏他们下的去手,大家说起来还是亲戚咧。”
旁边一个年纪较大的冷哼了一声:“打到现在,还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你没见别的地方都用上火药枪了吗?涨家溪村那帮人,好歹还手下留点情面,你真以为他们手里只有钛雷啊,又不是没有真正能要命的家伙。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这打着打着,自然打出火气来了,不过到现在,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还是没下杀手,虽然动用了枪,也只是往手脚上招呼,没出过人命。其实我们这儿的子弹,填火药时也减了分量,没真想要他们的命。”
最早开口骂赤佬的男子气冲冲一顿手里的长矛:“再这样打下去,搞不好就要撕破脸了。他妈的,半岛上打渔佬的粮仓不是早就被烧了吗?他们怎么还能坚持这样久?”
年纪大的道:“海里有的是鱼,虽然吃不饱,可也饿不死。”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突然道:“好像攻打长城的大伙儿撤回来了,今天的进攻又失败了--咦,不对,这声音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不好,大伙儿小心,后面道上有人来了!”
“是不是自己人?”“不像,没有通知啊。”“是一支车队--不是我们的,啊,打了个旗帜,叫什么崖山商队。”几个守卫乱糟糟的嚷着,迎着车队冲了上去。
“干什么的?站住!”
车队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最前面的大车上跳下一人,满脸是笑地迎了上来:“各位,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们是崖山商队,到这儿来没恶意,请问这儿哪位是负责人。”
看守篝火的几个人这时也发现,崖山商队拉车的居然是丧尸,而其他的几个人手里个个持枪,而且是军用枪支,可比自己手里的钢筋长矛牛逼多了,气焰一下子低了下来,但好歹知道任务在身,不敢就此示弱。那个年纪大点的男子上前道:“有什么话跟我说吧。你们、你们真是崖山的人?就是那个鄞州区鄞江的崖山?”
对方笑容更加真诚:“是的,我就是崖山的首领王路。几位,我们前来没有恶意,正像我们旗帜打的,咱们是一支商队,出门在外是做生意求发财的。”
年纪大点的男子看了看装得小山一样高的货物的大车,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王首领,你的大名我也听说过,这世道,你们敢拉着大车做生意,让人佩服,不过,你们还是回去吧,咱们这里正打仗呢,和你们没生意好做。”
王路笑道:“怎么会没生意?有生意有生意,而且还是大生意。我特意赶来找你们的首领,就是要做笔大生意--把半岛打下来送给各位。你们说,这算不算大生意?做得做不得?”--好个王路,他居然不再满足于贩卖物资,而是要贩卖战争了,这厮活脱脱成了战争贩子。
看守篝火的几个人正在张口结舌,以为王路一行人疯了时,突然身后一阵喧哗声,挨挨挤挤跑来一群人,嘴里叫嚷着:“快快,拿伤药来,老李被钛雷崩到脸上了!把头盔都炸裂了,搞不好伤到了眼睛。”
只见这一群人个个蓬头书面,穿着的铝片盔甲残破不堪,手里倒拖着刀枪棍棒等武器,队伍中抬着一个人,双目紧闭,整张脸薰得乌黑,眼角和耳朵还有血丝流出来。
看守篝火的几个人也顾不上王路等人--对方虽然来得古怪,但并没有动刀动枪,话说回来,对方真要动用枪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干脆撂下他们不管--转身迎上了刚从长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伙伴,急着找酒jing棉花,找烧伤药。只是他们个个粗手大脚,哪里会做这种细活。
这时,崖山商队转出一个人影,柔柔地道:“我是医生,让我来看看这位伤员吧。”
这时,战场上败退下来的一伙人才注意到这支奇怪的队伍,有个小头目越众而出:“你们是干什么的?”
曾和王路对过话的年纪大的男子在旁边道:“他们是崖山来的商队,说是--说是来帮我们忙的。”他毕竟不敢说王路刚才狂言要将半岛打下来送给他们。
那小头目看看“洋溢着亲切慈祥笑容”的王路。再看看艳丽无双的茅丽。听到身后老李的呻吟声,手一挥:“那就麻烦你了,这位医生。”
茅丽刚要上前,车队里又闪出一人。却是唐慧:“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茅丽其实是半路出家。在钱正昂处学医也是半心半意。唐慧虽然是兽医可是正经科班出身,她之所以主动站出来帮忙,却是封海齐暗中请她帮茅丽一下。因为封海齐担心茅丽这个二把刀搞个医疗事故出来。
果然茅丽拎着手术器械箱,蹲到那名老李身前,就想取出酒jing棉花给他擦脸,唐慧忙摁住了她的手:“这位伤员的脸显然是被火药灼烧的,用酒jing会因刺激产生剧痛,还是用蒸馏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