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制滥造的陷阱已经半塌了。厚厚的大雪压倒了旁边的一棵竹子,倒下的竹子又压塌了用来伪装的席子,露出了下面的坑。
坑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王路四下打量着:“兽夹和套子在哪儿?大家走路小心点,别碰着了兽夹,没打到野物,反而自己被打伤了。”
封海齐四下打量了一阵,这处陷阱还是他带着人设的,自然有印象,随手捡了根树枝,在雪地里捅了几下,突然听到扑一声响,雪花四溅,一个兽夹跳了起来,将封海齐手里的树枝一咬而断。
谢玲吃了一惊旋即笑道:“看样子倒唬人,一点用都没有,连只兔子都逮不住。”
封海齐也不以为意,笑道:“小谢你当我是万事通啊,我抓个小毛贼倒是拿手好戏,打猎布陷阱却也不在行。”说着手里的树枝又胡乱捅了几下,扫出了另一个兽夹和几个钢丝套子。
这兽夹和钢丝套子都是李波带人做的,现在崖山手里有几个五金厂和汽修厂,做这样的小东西,实不在话下,用李波的话说,这兽夹打只老虎都没问题,这当然是扯蛋,江南的山林,哪里来的老虎,连狼都看不到。
王路的心思早就不在狩猎畜生上,他心里想的是一场更大的狩猎--对因低温行动不便的丧尸的狩猎。他催促道:“我们回去吧,就当这次是来远足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冒出来的是王德承的声音:“王队长,王队长,我们抓住了一只牛!一只大水牛!”
王路原地一个蹦高:“牛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没受伤,只是瘦得厉害。”
王路激动得语无伦次:“弄点饲料给它吃,小心点,千万别弄伤了。开chun还靠它耕田呢。”
“咱们没带饲料啊。”
“笨蛋,你们带的干粮不是吃的?”
武装部两天前设下的陷阱还是起作用了,百多个陷阱、兽夹共计捉住了3头牛,6只羊。8只猪,20多只兔子,还有7只鸡。
这些收获让王路在回程的路上笑得合不拢嘴,把牲口们抬上车时,一再叮嘱大伙儿要小心--有一头牛和2只羊跌陷阱里时伤了腿,得立刻回去让农业部的人看看能不能治好,还有一只猪被兽夹打了。李波做的兽夹果然凶猛,铁齿入骨,狩猎队发现时,那猪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
关新拍了拍倒霉的二师兄:“回去可以吃大排了,新鲜的大排啊。”
狩猎队的队员们个个大流口水,这多久没吃到新鲜肉了,上次在崖山上捉了只被丧尸撵着撞上门来的猪。虽然受了伤,可因为是母的,还被崔大娘保了下来。准备下小猪仔呢。
进山的车队回到崖山的农业基地鸣凤山庄后,早就准备好的陈大伯崔大妈立刻将畜生们当宝贝一样接了进去,库房改造成的牲口棚里,早备下了jing细的饲料,还有各种药品,给这些在野地里折腾了一年的家畜们好好“补补身子”。
崖山的养殖业,今后就靠它们这批种子了。
这些畜生却也可怜,长久在野外生活,不但瘦得一摸一把肋骨,更是生满了寄生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脓肿遍布。
农业部如今人手也增加了许多,是仅次于武装部的第二大部,这并不奇怪,末世生存,除了武力,就是一个“吃”字。陈老伯手下有好几个以前就是农民,更有曾在农业部门工作的技术人员,给这些牲口治治伤病,那是小菜一碟。
受伤的二师兄果然是留不住了,就鸣凤山庄的空地上,大伙儿大呼小叫开始杀猪,谢玲是个好热闹的,吵吵着非要亲自下刀,说什么鸣凤山庄是她的地儿,谁都别和她抢,硬是从厨房里拎了把尖刀来,众人把猪摁在长条凳上,谢玲朝着猪喉咙就是一刀。
可怜那猪,原本就失血过多,也就只剩下喘口气的份儿,谢玲这一刀下去,连弹弹腿的力气也没有,当场归西。
关新和王德承抬上了大桶的热水,将猪抬了进去,开始褪毛,王路笑呵呵地在旁边吩咐道:“将猪头好好洗洗,耳朵、鼻孔脏物多,清理干净后,做个猪头膏吃。”
猪洗剥干净后,连肠等各se内脏都没有一点浪费,全送到厨房做大餐--全猪宴。
这猪虽然已经成年,可瘦了这样长时间,肉并不多,崖山百多号人,分到每人嘴里连皮带骨也就一斤多,所以干脆也不分了,大家坐一块儿开吃吧。
崔大妈应王路要求,特意做了猪头膏--将里外洗净的猪头一切两半,然后上蒸锅,细细蒸,直蒸得猪头稀烂,胶质全化到了下面的锅里,蒸笼上只剩下猪骨头,然后再往锅里下姜蒜盐糖等,最后将浓稠的汤汁倒到细瓷大盆里,放在露天里一冻,就是盘透明的内里有着雪花般肉丝的猪头膏。
崖山全体老少坐在鸣凤山庄的大餐厅里,个个眼睛瞪着桌上的肉菜冒着绿光:水煮肉片糖醋里脊红烧大排红烧狮子头红焖猪脚酱猪肚炒猪肝炒大肠骨头汤焖肘子……
王路吆喝一声:“开吃!”
顿时筷子如飞碗碟丁当响,王路夹了块猪头膏放嘴里,品味着猪头膏在嘴里化开,连嚼都不用嚼一下,就咽到了喉咙里,“他妈的,怪不得丧尸爱吃肉,这肉啊,就是好吃!”
一场全猪宴吃得崖山人人嘴巴冒油不提,吃过晚饭后,王路和封海齐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懒洋洋剔着牙,喝着茶水,王路打了个隔,感受着胃里冒出来的猪肉味,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