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类对他的看管实在算不上特别严密。他至今没逃不是因为遥远坎坷的路途和羞耻的失败,而是在囚禁他之前,有一个黑发的人类走到他面前,“是我打死了那个用毒的老头。”

不等奥格说些什么,他接着说:“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那名黑发的人类拿了一块石头,放到至少三百步远的道路的另一头,伏身下去架起一根带木柄的金属长管,随着一声似曾听闻的脆响,那根管子射出了某样东西,将远处的石块击成了大小不一的两块。然后那个人类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用他听不太习惯的通用语继续说道:“知道了吗?想走的话,我们会这样,”他做了一个手势,“把你的脑袋也嘭的一声,打碎。”

所以奥格只有焦躁地等待着,那名远东术师到底想如何处置他。除了打秋风的时候,他很少接触人类,他的势力从来没有到达过帝国的西南边境,知道了有一支人类迁移至此,却不知道他们之中居然有一名实力惊人的远东术师,连那名银发的力量天赋者都听命于他。

被拘禁在一个不大的空间,每天只有三次暂时离开的机会,这对习惯了宽广领地的虎人十分不适应,而被困于斗室那些漫长难熬的时间中,他总是抑制不住自己去回忆这次彻底的失败,闻所未闻的战斗方式……和前所未有的耻辱。

失败就是耻辱,只有用更多的血才能偿还。对奥格来说,骄傲已经不是一种习惯而是本能,不过他至少还没有自负到失去理智,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别人身上,然后用不停的假设来安慰自己的感情。一切都要活下去才会有可能,奥格觉得那位从未见过的远东术师应该是不打算杀了他,毕竟他们从来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被关在这里,却不会一直关下去。

那么,那位术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奥格想起了他来时所见的一切。

当时他惊异于这个人类聚居地的规模和发展程度,这支人类迁移的消息他在今年的春季得知,无论如何计算,他们抵达撒谢尔的领地并且定居下来的时间最多不过一年,而且都是些山居部族,除了劳力没有更多的价值。虽然已知了两名力量天赋者,如果他们不带着自己的领民和骑士,又会做什么呢?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见到一座正在建设,而且已经颇具规模的人类城市。

大片的土地在周边被开垦种植,叫不出名字的作物在整齐有序的田块中生长得密密麻麻,有些结穗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大,道路笔直宽阔,平坦坚实,人为的沟渠沿着路边延展,清澈的水流在其中潺潺流动,而在道路的尽头,他见到了一座巨大如同城堡的建筑,他以为那应该是远东术师的居所,从那些敞开的房间里跑出来的却是成批的人类少年和青年,甚至有为数不少的女人夹杂其中。他们朝押解着他的这些人类拥过来,跟其他等在路边的人类一同喧闹地包围了他们。

外形醒目的奥格同样被夹在其中,并且受到了众多视线的关注,只有那个时候他才对将他从人群中带走的人类有一丝感谢,然后他就被关了起来。

远东术师并不阻止他看到这一切,奥格现在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他实在无法理解同为族长的斯卡怎么会同意一群人类就在他的部落旁边建设城市,就算在最初这几年,那些人类会照约定向他们提供粮食和其他东西,当他们建设起城防,训练好军队之后呢?一个部落和一座永久性的人类城市如何对抗?

除非这座城市是为撒谢尔而建的,因为斯卡也有和他一样自立为王的野心……这样的话斯卡何必再去参加帝位争夺?而且建设这样一座城市,需要的不仅仅是数以万计的奴隶,还要为数众多熟练的石匠,木匠和人类的博学者,这些不是一个部落能承担的,哪怕撒谢尔联合了撒希尔。奥格也曾经想象过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市,但很快就因为凑齐条件太困难而放弃。

或者还有一种令人不敢想象的可能,这座城市的建设其实没有得到撒谢尔的同意。“远东术师”来自远东,不属正在交战的两个人类国家任何一边的势力——这种力量天赋者理应被留在王宫中。无论那名远东术师是为何选择此地建设他的堡垒,跟撒谢尔在未来……没有丝毫可能和平相处。

这座城市还没完成,远东术师拥有能够远程打击对手的可怕力量,和人数稀少的军队。他未必需要力量,却应该需要一个盟友,奥格想。

他知道为何远东术师要将他留下,却又闲置在旁了。

老实说,奥格的想法作为一个高位者非常正常,甚至算得上明智,不过云深跟他注定不是一路的。如果说云深一开始冷藏奥格确实是有意而为,现在他也差不多将这位虎族族长忘到一边了。预备队的初战虽然值得纪念,但拢共不过去了几天,人数也不多,甚至比不上第二工程队拨过去给狼狐部落挖沟建墙给聚居地建设造成的影响。云深生活的重心始终放在聚居地的建设上——或者现在已经不该称之为聚居地,经过春季以来所有人几乎全无止休的日夜建设,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能够清晰看出格局的城镇,以这个世界的标准,已经完全算得上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

盆地的面积总计8.87平方公里,除了一条流入的水道和夏季水面面积0.75平方公里的湖泊,60的可用土地已经初步开发,其中1500亩农业用地不同程度的种植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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