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无论“术师”行事的目的如何明确,这位来自遥远国度的“法眷者”本身仍然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灰狼接触过的人类,虽说大多数很讨厌,不过他们有一些共通的地方,让他们的味道非常“人类”,yù_wàng强烈,生性狡猾,无论外表如何倨傲,内在往往自私软弱。灰狼有一种灵敏的嗅觉,让他专注时能感觉到对手身上或强或弱的情绪变动,术师不仅稳定得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人物,他身周的气场自始自终就没有“弱”的时候!

不过这种气场和走在他身边的高大男子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这个遗族男人很强,这一点在命名日上已为人所知,然而去年的这个男人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光是存在于那里,就令人后颈汗毛直竖。这并非他过度敏感,当术师和他这位近卫队长在帐篷里的时候,历经四任族长,连达比长老被族灭也只是叹息一声的斯比尔长老都本能地挺起了他衰老的脊背。

虽然远东术师的其他侍卫看起来要普通得多,但只要有术师和这个黑发男人在……不管术师给他们带来了多少方便,他都不认为族长接收了一群好邻居。

灰狼基尔正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那名叫做“范天澜”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灰狼感到悚然,所有的念头都在瞬间消散。

云深不知道自己被人打量,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现在在想的是战争的事。知道这个世界纷争不断和就要面对它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过去也多多少少补了些资料,跟他在工程方面丰富的经验相比,在这个不熟悉的领域要将书面知识融会贯通到应用于现实是颇为困难的,不过因为天澜的存在,他已经不需要决定具体战斗和战术的安排了,而在开战之前,先于兵马和粮草行动的,是情报。

用望远镜发现那名在撒谢尔附近鬼鬼祟祟的红狐族人之后,远东术师带来的侍卫没有通知撒谢尔一声就悄悄摸出去把人抓了回来,这让狼人面子上不太挂得住,因为当时主要人物都在帐篷中议事的理由只是勉强说得过去,不追究更多的还是看在远东术师的份上。撒谢尔的狼人神色不太愉快地拎起了这个已经被压榨过一遍的狐族人,在他们将他带走前,云深说:

“别把他弄死了,我需要他给狐族的族长递一个口信。”

这个被揍了一顿却留下了性命的狐族人带给阿奎那族长的口信是:“有一种可能将你的儿子救活,你如何选择?”

阿奎那族长没有选择,提拉的情况恶化到了族内的药师完全放弃治疗的地步,他其他的儿子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火化的柴火,而这个仅有的可能性又是“远东术师”给予的,所以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回复。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那位术师就来到了他的部落。

看到那位站在俊美逼人的黑发男子和高大的银发狼人间气质温和的青年,红狐族的族长一时间难掩脸上的惊讶之情,对上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眸,他连忙收敛了情绪迎上去,“您是远东术师阁下……欢迎您来到赫克尔,我是阿奎那。”

“初次见面,阿奎那族长。”云深说,“请问你的儿子在哪儿?”

提拉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茅屋中,负责照顾他的除了一名年长的狐族人之外,还有一个银灰色毛发的少年狼人,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撒谢尔之后,这个孩子又自己跑回了红狐部落。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几名大人,尤其在其中一个长得非常显眼的黑发男人将视线投过来之后,博伊瞪大眼睛,耳朵尖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不管他炸不炸毛,这里都没有他能说话的地方,茅屋不大,进来的成年人中又有几个体格特别出众的,博伊被挤到了墙边,只能看着他们用他不熟悉的语言在高热不醒的提拉身边说着什么。

看着石榻上烧得脸色通红的年轻狐族,云深问:“他发烧了多久?”

“已经快三天了。”阿奎那族长低声说。

看来底子不错。这时候的范天澜已经查看过提拉的伤情,确认了感染的情况,然后云深说:“天澜,给他做个皮试。”

范天澜从腰间的皮带上摘下一个木盒,啪一声打开搭扣,从中取出注射器和皮试液,俯身将小剂量的青霉素推进皮下。博伊想挤进来,却被身形壮硕的狼人挡在外面,阿奎那族长看着儿子手臂内侧鼓起的小包,迟疑地问道:“术师阁下,这个……”

云深看了他一眼,他语气平静,阿奎那族长的呼吸却乱了一拍——“如果运气不好,他很快就会死。”

过了一会,阿奎那苦笑道:“我已经有所准备,阁下。”

云深抬手看了看时间,“结果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先谈谈虎族的事。”

正如斯卡所言,面对来势汹汹的虎族,唯战一途。战场不可能在撒谢尔的领地上展开,无论赫克尔愿不愿意,他们都会成为战争的前线,不过合作总比不合作的好,而三族之间能合作到什么程度,只能看谈判的结果如何。

二十分钟的反应时间过去之后,范天澜离开了狐族的大屋,不久之后他回到云深的身边,轻声报告:“没有过敏,已经注射。”

云深点了点头,那边狼人和狐族的争论还在继续,而且声音有越来越高的趋势,阿奎那虽然是族长,在这方面却远没有他的族人那么积极,提拉是他最重视的幼子,但在提拉之上他还有两个儿子,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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