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洋在93年八月底到美国一个鸟不拉屎的州去上封闭式的精英学校,在飞机上的时候脑子里一团浆糊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儿兴奋他很快要开始新生活了,一会儿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的智商担心语言这一关,过一会儿又想到韩一那个小崽子,心想孩子从海南回来就见不到他了,去了□□天也没打个电话回来,难道已经把他忘掉了?

韩婷婷的那句“你要对自己狠一点,变成的最好的那个自己。全新的开始,good  luck!”还犹在耳畔徘徊,他开始隐隐期待四年之后那个全新的自己。

直到四天之后,他连人带包被韩婷婷扔进了寄宿学院,哭着发现这学校竟然在荒山野岭里,还男女分开教学,隔着一条河这边是那边是女校这边是男子监狱。

整个学校全部都是男的,老师是男的门卫是男的食堂打饭的是男的剪头发的是男的,他娘的就是宿舍楼下的猫都是公的!!!!

韩婷婷隔着大铁门看他,面带深意的对她含笑招手,一脸殷切的表情诚恳看着他,道:“哦,确实忘了跟你说了,是男校。哎,不过这个也无所谓拉。我会定时定点来探监的,哎,你那什么表情啊?男校有什么问题么?”

郑海洋拎着包塌着肩膀呵呵一笑,心想逻辑上没问题,应该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必须没有问题。

郑海洋就这样被送入了这所全封闭的寄宿变态精英学校,传说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都能考上常春藤,校友在各个领域都有杰出的成就,不过四年之后郑海洋是个什么样谁又能提前预料呢?

韩一在海南玩的并不痛快,时时刻刻记着他哥对他的叮嘱,不能晒太阳不能抓蚊子包多喝水少吃海鲜,总之这趟海南行他就像个小小姐一样天天在别墅里吃吃冰棍喝喝汽水看电视剧,等到了该上学的日子,再坐着飞机回来。

韩一回来的时候郑海洋理所当然已经走了,家里再也没了哥哥的影子,房间里文具全都在,柜子里的衣服也都在,床上还是两只枕头,中间还摆着他们共有的那只小熊。

韩一嗅了嗅鼻子,遗憾的是,屋子里已经没有哥哥的味道了。

他爬上床,去掏小熊的口袋,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一张存折一点零钱一张亚运会的体育劵,却又多了一张卡片。

那卡片上有郑海洋的字迹,写着——要乖,不要乱用钱回来。

韩一跪在床上,低头看着那张卡片上的字迹,一字一字嘴里嚅嗫着读出来,表情有些孩子的落寞,并不惊喜,似乎十分失望。

他从床上爬下来,在抽屉里找了一本没用过的空本子,把纸张对折叠了四条杠,接着在上面写下了日期,竖着第一行开始,一天天写下来,最后在当天的日期后面打上了一个“对勾”。

他把本子和笔塞到了枕头下面,和郑海洋留下的那张卡片放在一起。

开学之后,韩一升入了二年级,没重新分班之前他们还在原先的一年六班报道,韩一一人坐在第一排,他旁边的位子也空了,但没有空多久,余秋就把他儿子弄到了和韩一坐同桌。

韩一以前跟着郑海洋喊他“冬瓜”,开学之后却开始喊他余胖子,余胖子继续喊他老小。

余胖子拍着胸脯,一脸“老子罩着你”的表情:“你哥出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胖子哥罩你。”

韩一从抽屉里掏出数学作业,淡定道:“你数学做完了?”

余胖子赶紧把本子抽过去,一边翻文具盒一边道:“借我抄抄,帮我看着老师,老师来了叫我。”顿了顿道:“学习以外哥罩你,学习以内哥你罩哥。”

分班之后,韩一和余冬瓜还在六班,只是变成了二年级六班,教室没换,老师换了,韩一个子小继续坐第一排,余冬瓜靠着他妈依旧稳稳坐在韩一旁边。

班上换了一轮新同学,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过了一周就全都熟悉了,班上人都叫韩一“老小”,叫余冬瓜“胖子”,郑海洋的传说还在,只可惜没人会在班上喊一句“鸡哥”了。

韩一的成绩依旧在前十名,胖子的成绩稳定在倒数后十五,偶尔还争当一把“倒数第一”,被他老子娘揍得嗷嗷叫。

再也没有人牵着韩一的手放学了,也没人再管着余冬瓜,家里小房间的桌子用来写作业再也不拥挤了,孩子不用跑到外面客厅餐桌坐作业。

韩一每天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睡觉,晚上临水之前会把枕头下面的小本子拿出来,在后面的日期画个勾,画完了塞回去。

在国家放宽了外资进入的限制之后,93年这一年无数跨过公司进驻中国投资公司,开启了他们的“中国市场”。

韩婷婷在九月份听说宝洁在中国一口气开了好几家工厂之后,立刻坐飞机跑了回来,她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

她找他哥韩治军找郑平借钱,投资开了“一洋日化”,开工厂买设备流水线,生产了属于“一洋”的日化用品,甚至生产了他们的第一支口红——“婷婷口红”。

当宝洁还在试探中国消费市场的时候,韩婷婷靠着她在雅芳的销售经验准确的定位了“一洋日化”。他把“一洋日化”下的普通日化品的消费群体定位在了普通老百姓,却注册了“婷婷口红”和“ting beauty”两个商标面向高档消费群体。

年底,郑平嗅到了保健品市场的肥肉,在见识到一家保健品公司一年几亿的销售额之后,他又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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