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佳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左手,笔直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小心的,谨慎在其中一条伤口上戳了一下。
小脸,瞬的痛得揉成了一团,这次,倒是坚定的同意了,“要,要洗。围”
裴逸辰一瞬柔化了眼眸,饱含情深的看着她。
伸出双手,“还不过来。”
这一次,他要让她自己靠近他的怀抱里来羿。
不遮不掩的视线,看得郝佳佳浑身发软,很不自在,浑然踌躇的蹙了蹙秀眉。
垂直下落的视线,准确的落在他伸至面前的胳膊,怔了怔,挪动屁股凑近他,在还空着一条手臂的距离,倾身,紧抱住他的腰。
裴逸辰挽唇,眼角莞尔。
心情,却不似面上的愉悦,仍旧沉重。
既喜又忧,平日里,小东西何曾和他这么主动的亲密过,被吓破胆之后,竟不抗拒他的怀抱,前所未有的依赖性,明显的外露。
但,也只有这种时候而已。
郝佳佳深深吐了一口气,脸颊隔着一层衬衫,轻挨着他的胸膛,小小声,蚊蝇般的语气:“小舅舅,我害怕......”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带恳求:“裴家里,我没有更亲近的人了,你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好。”裴逸辰喉结耸动,被她受伤后困兽般的眼神打动。
可......
也心疼。
他的宝贝,的确是被吓坏了。
得到回应之后,郝佳佳安心,随着他起身,她伸出双手,勾揽住他的脖子,身子,更贴合的依偎在他怀里。
心里却在想,就这一次,就一次。
小舅舅是疼她的,一直都是,只是今晚这一次,卑鄙的把他当一回避风港,哪怕明天再见面时尴尬,或者被他挑明目前朦胧不清的关系,也只能认了。
裴逸辰本来想把她放下来,自己走,想了想,还是作罢。
沙发到浴室,也就十几步路的距离,他走得缓慢,分了一半的心神,眼角睨着她额头下仍带泪的小脸。
胳膊忽然发力,搂紧她凑近胸膛,微微倾身,衬衫勉强在她脸上滑过,擦掉了一些眼泪。
脚步顿住,已经走到了流理台,弯身将她放下,双脚一触地,小家伙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顿时一个激灵,攸的踩上了他的脚背。
裴逸辰弯腰,打开水龙头时,顺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乖,手给我。”
郝佳佳伸出右手,放进他摊开的手心里,虎口处,感觉到他指腹轻轻的压了一下。
他拇指上的薄茧很少,摩挲在尚且还完好的皮肤上,更衬得伤口的位置,被摸得发痒。
她往回缩了缩手,却又被他坚定的握住,很轻的力道。
头顶,裴逸辰落下的声音,像是被丝绸揉擦过,听着,别样的魅力:“不要躲,你伤口里还有碎屑,不赶快洗出来,擦药,明天就会发肿。”
郝佳佳低头瞥了一眼,手心,仅两条口子。
掺着凝固了的血丝,从手指,一路蔓延至掌心,触目惊心。
她只看了一眼,便抽开眼,侧脸藏进他的怀里,“那......轻一点。”
“好。”今晚的裴逸辰,格外的有耐心。
掬起一捧清水,缓缓的通过指间,滴落进她手心里。
凉凉的触觉,和手心上火烫的温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郝佳佳一时没撑住,当即就想缩回手,他便抓紧了她的手腕,不给丝毫后退的机会。
“别乱动,放松。”他的手上,染满了水珠,轻柔的用指腹,描摹她伤口的曲线,不轻不重的力道,最后,索性牵着她的手,伸到了水龙头下面。
郝佳佳痛得皱眉,五指快要蜷缩在一块,偏偏,不能握拳。
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她头疼欲裂,抽泣了一声,落下一滴泪来,整个人的状态,脆弱得仿佛随时伸手一碰,便能碎裂的瓷娃娃。
裴逸辰同样不好受,见不得她哭,仍是不得不狠下心来,挑出她伤口中,夹着的晶石碎屑。
稍一用力,她就想躲,手腕上控制的力道,绷得快要抽筋,裴逸辰却始终保持在抓着她,也让她感觉不到疼痛的范围之内。
费了好大的劲,才清洗完毕。
裴逸辰一手搂着她,一手上举,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干毛巾。
轻轻的,用沾的方法,弄到她手心里的水渍。
“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怕疼,但是脏东西不弄出来,会更疼。”
裴逸辰用手背,给她抹了次眼泪,泪痕从垂直往下的曲线,被抹得偏向脸侧,无法,才用毛巾给她擦脸。
想了想,干脆把毛巾打湿,拧至半干的程度,给她擦脸,尤其的眼底,湿湿的毛巾触在那里,顿了许久,哭得太久,眼睛都快发肿。
郝佳佳偏开头,人,已经被裴逸辰给横抱起。
她攸的抬头,蹙眉问道:“小舅舅,爷爷会不会知道今晚上的事?”
“会。”裴逸辰回答得简洁,他不愿意谈起这个话题。
然,郝佳佳心里,却藏着另外的担忧:“爷爷和毛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处罚毛俊麟,那两家的关系,就会因为我变僵......”
“那是他罪有应得。”裴逸辰声音的打断她,将她放进床里,半躺着,声音无愠:“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他打开医药箱,从中找出了一瓶消毒水,新的棉签,还在包装袋里没有开封过。
白色的棉花,伸进瓶子里,拿出来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