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帷帐之事,如同王氏让出嫁前看《素女经》时所说,看这书没甚不好意思的,权当是在看生子育儿的忌讳。比如书上图文结合之下,载道白日有孕,子易呕吐;半夜有孕,子易愚钝;腹胀有孕,子易溃疡……诸如此类如何行事又何时行事为宜,用这样的目光看此书,一来二去间也就渐次去了不好之心。孔颜再拾捡起这本《素女经》时,不可否认有用上面的忌讳避开魏康的思量,但当情/事一次次发生后,就如翻阅《素女经》一样,渐次也可以忍耐了。
时光荏苒,那确实最容易过去,也容易让人蜕变适应。
如此二十多日下来,孔颜也差不多适应了魏家妇的身份,少了初嫁时的各种力不从心。
尤其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她对魏府的了解也一事多过一事,便可以凭借这些了解让自己如何过得更为舒坦。
像是陈氏到底是将门出身,又在边塞生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关中一些婆母旁枝末节的讲究,虽然每日晨昏定省不可避免,却不用伺候一日三餐,只需每逢初一十五与三房子孙晚间共餐。又因军官上差时辰不同文官固定,陈氏让三房院子都备了小厨房,一应咀嚼食材之类除公中按例拨发,各房也可自己出了私房采购。这样一来,只要有足够的银钱,她便不用改了自己的饮食喜好,甚至能在城外置办一个庄子,专让人侍弄或采买了新鲜食材定期送到二房头。而她一月也就两日拘束一些罢了。
又如魏康五日一沐,其中有三日在城外营中,也就是有两晚不在府中过夜,剩下的三晚总能推诿开一两夜,如此连休沐一日共六日算,也就两三晚的样子。
而一月五旬六日,便是十三个晚上左右,再去她小日子几天,一月统过不到十日。并且这十日是隔了天数的。加上魏康也不定能在她记下的日子头都有兴致,这样想一想便也就可以接受了。只是半年之后为他另寻了佳人,却是势在必行。
《钱神论》载道:有钱可使鬼,而况人乎。
这样除了一些硬性的规矩理清了外。在钱帛动人心之下,孔颜也知道了魏府各房各院大部分人的身家背景及喜好习惯,乃至是一些流言隐晦,当然这中少不了宝珠、英子一活泼一沉稳的打探。
这些探得的杂事,不出所料。果然以魏康走失八年的事最为人津津乐道。
比如母子相处的时日太短了,陈氏同魏康的母子情分淡薄,而魏康又多是亲近何家人,甚至私下认了何婶为母,这都为陈氏所不喜。又如魏康不像魏家人,大房大爷与老爷一看就是父子,三房小爷则得了夫人陈氏的好容貌,只有魏康同父母无任何相似之处,偏又一番文人做派更是同魏家人格格不入,如此长相性子都差别甚大。不免让人想入非非,可到底是魏家的下人,这些话就是背地里也不敢多说。但像是老爷对此心有愧疚的话,却是魏家下人敢在背后嘀咕几句的,说是老爷出于补偿的心里,让魏康将将二十就做了都虞候,这位子身为军事重镇的人都知道,那是节度使手下的心腹之位,虽被陈氏压着还是散职,但早行了正职权责。还有便说魏康在外过惯了苦日子。咀嚼用度不得甚好东西,二房就是魏家最没油水的地方,万是不能被分派到二房,那便没有好日子可盼了!
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胜枚举。但是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魏康不受父母所喜,至多得魏光雄一些补偿心思,二房是府中最没前途的去处,府中下人个个避如蛇蝎罢了。
当然,有魏康的传闻。便也少不了其他人的传闻。
比如她知道了陈氏与魏光雄夫妻感情甚笃,夫妻三十年间,魏光雄一直只有陈氏这个夫人,并对陈氏虽说不上是上言听计从,但事事总是要顾忌陈氏的看法,很有几分铁汉柔情的模样;比如她听说魏夫人出身好,当年又是魏光雄先入赘的,所以在府中一向是说一不二,大概也是因了这四十多年都是河西第一贵妇人小姐的,对人对事都多有看不上眼的,只对容貌相似自己的三爷魏湛,和侄女小陈氏宠溺有加;比如她还知道付氏嫁进魏府已逾十年,就前年才得了一男丁,因此大房不仅有一陈氏赐下的婢妾,还有一小官人家出身的贵妾,付氏母女三人前些年过的很不得意,直至有了大房小少爷才在陈氏那得些脸,可两姐儿仍不大受陈氏喜欢。
不过许是三房的爷成婚在即,府中关于这兼祧的亲事还是议论最多。
毕竟虽说是兼祧,两房妻子不拘大小,但早入门的一房妻子在实际中确是要高晚一步入门的一两分。
孔欣和李燕飞都择的是同日下聘,同日进门,如此魏湛和哪一房妻子先行合卺之礼,成了两人一较高下的地方。
于是,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关于他们三人的传闻也越演越烈。
只是意料之中的,果然她还是被牵扯了进去,在言传魏湛与李燕飞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之余,少不了要说李燕飞往后的日子难过,毕竟她和孔欣还是同一房的嫡亲姐妹。也不知可是为了防她姐妹二人太过亲近,孔欣被安排的新房还在三房以前的院子,倒是李燕飞被分到了东路院子头来,和他们二房毗邻而居。当然,面上给的说法乃是孔欣是三房媳妇,自然要居三房原来在西路的院子,李燕飞是侄儿媳妇便安排到少人住的东路。
对此,孔颜欣然接受,本来姐妹为妯娌就当避嫌。
再来二房一众人等都不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