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腿肚子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她努力说服自己往下跳,就像滑梯那样,贝克不就安全的下去了吗?她深呼吸着下蹲,顺着石壁滑下去的时候紧紧闭上了眼睛,她还是害怕,这里实在太高了,而石壁上没有任何可以拉扯借力的东西,万一她被冲下去,脑袋磕在凸出的石头上该怎么办?
林薇把心一横,不过一瞬间她就到了下一处石壁,贝克冲她伸出手来,湍急的溪水冲刷着林薇的全身,衣服头发鞋子全湿透了,她紧咬牙根冲着贝克伸出手去,两人一前一后滑了五六次才到达最底层。
下面不像他们希望的那样是个浅滩,而是个巨大的水潭,河水奔腾着往远处延伸,看起来非常深。往上爬回去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就是顺着水流游到河岸边。
林薇张大了嘴喘气,嘴里吐出一团团白雾。贝克稳稳站石阶上叉着腰呼一口气:“你会游泳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微笑一下,打开背包抽出绳索:“我把我们俩绑在一起,看见那棵树了吗?努力往那个方向游抓住它。”
那棵歪脖子树的树杆斜在河岸边,离水面非常近,只要攀住它,他们就能顺着树杆爬到河床上去。听上去容易,可这对林薇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她会一点水,只懂得狗刨,在游泳池里都不一定能游一整圈,更别说在水流这样急的河里。
“我知道你做得到!”贝克把绳索牢牢绕在腰上,转了两圈打了个活结,另一头抛给林薇:“绕得紧一些,我会拉住你的!”
现实不容许林薇打退堂鼓,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水,越来越冷了,如果不快点上岸,他们会因为失温症死在水里,她哆嗦着绑紧自己,听贝克大声喊着一二三,一起蹬腿往前跳。
水里刺骨的冷,林薇呛进好几口水,她像所有不善游泳的人那样不敢在水里睁开眼睛,闷着头手脚并用的乱蹬起来。
腰上的绳子拉扯着她往一边游去,林薇尽了最大努力控制自己的四肢,像在游泳池里那样有节奏划动,尽力把头仰出水面。她的头刚露出水面就猛然张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一边呛水咳嗽一边贪婪的吸着空气。
那根能让他们活命的树杆离他们越来越近,贝克长手一伸勾住了它,林薇却因为手不够长错过了,她反转过身体逆着水流上向,拼命蹬水向贝克的方向游去。
贝克一个人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他的脸涨得通红,两条胳膊攀住树杆,抬起一条腿想要爬上去。林薇知道现在希望全在贝克一个人身上,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她摸住腰上那根绳索想叫他把绳子绑到树上,可她刚一张嘴就呛进水泄了力,只好死抿着嘴唇往上游。
贝克终于爬了上去,他来不及休息喘息,两条腿跨坐在树杆上,一只手抱住树杆,一只手缠住绳子绕上几圈,费力的把林薇拉过来。
林薇已经到了极限,她恶心想吐,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身上的背包起了作用,她可能已经沉下去了。贝克粗喘着喊她的名字:“林!加油,我就快拉到你了。”他的声音嘶哑,明显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贝克腰上的绳子就是林薇的保命锁,林薇连手都抬不起来,根本碰不到贝克伸过来拉她的手,她就这么半挂在树杆上,半个身体被水冲泡着向下,半个身体被贝克牵引着。
他们跟河水展开拉锯战,林薇终于抱住贝克的腿,她眼前一片空白,最后残存的一点求生意念让她牢牢抓住不松手。
贝克终于把她拉上树杆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不住拍打她的背,好让她松开紧闭着的嘴唇呼气进去。幸好树杆足够粗壮,林薇软在贝口身上喘气,她的手死死勾着贝克的脖子,扒着他不肯放手。
“已经好了,已经安全了。”贝克不断重复这两句话,看着林薇发白的脸色捧起她的脸:“我们没事了,你还有力气能走吗?”
林薇几乎是被贝克半拖半抱着拖到河岸上去,他自己都冷的发抖,却还是先把林薇放平在沙地上,七手八脚的把背包从林薇身上扯下来。
绳索吸饱了水系得更紧,贝克试了两次也没能把结打开,只得拉开她卫衣的拉链,半搂半抱着剥掉林薇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胸罩,贝克没有心思欣赏他在脑子里想像过百遍的美景,干完就些他把自己也扒了个光,拢起河岸上的沙子洒在身上。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不是呛水,而是体温太低,人在长时间处于低温的状态下很容易休克。
两人裸身相贴,贝克半躺在沙地上,两只手不住的搓着林薇的胳膊,她比他呆在水里的时间更长,温度也更低,贝克把身边能拢到的沙子都撒在身上,摩擦身体尽力想使林薇赶紧暖和起来。
碎沙含着各种杂质,粗砺的好像磨砂纸那样磨着林薇的皮肤,她倒在贝克身上,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全用在呼吸上。
幸好现在是正午,这一片河岸树木稀少,阳光直直的烤着沙子和岩石,贝克勾住林薇的胳膊向后退,牢牢搂住她的腰,把自己贴在晒热的石头上,他一直硬撑着在干这些,直到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林薇一直都有知觉,贝克脱掉衣服的时候她混沌着动弹不了,等他开始往她身上抹沙子,她才模糊的意识到贝克是在救她,她稍稍能动就侧头呕吐起来,沙地上一摊一摊全是她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干净了人才觉得好受一些。
正午太阳散发出来的热量灼烤着他们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