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宁湘也领悟到,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发展下去,宁萍儿或许能逃过这一劫,可四皇子势必容不下她,她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唯一的生机,就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那可是温肃候的嫡孙,冲着这个孙子,温肃候怎么都会亲尽全力保住宁萍儿的小命,而且依仗着月嫔的威势,即便得罪了四皇子又如何,月嫔一句话,可比司空旭一百句话都管用,于他的仕途也是有益无害。”
“哥哥,不能再犹豫了,姐姐如今已经昏了头,我们得拉她一把,不能推她去死啊!”宁倩儿用力摇了两下宁湘的胳膊,宁湘表情一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见司空旭脸色僵硬地张开嘴,嘴型似乎正是要顺着宁萍儿的话往下说,立刻冲出人群,在司空旭开口之前扑到司空钺面前,不停磕头道:“大殿下恕罪!大殿下恕罪!舍妹的确不能嫁给四殿下,她底子里怀着的,的确是鲁家的骨血!”
宁萍儿猛地扭过头,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宁湘,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自己的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若这番话是别人来说倒也罢了,宁萍儿厚起脸皮来,还可以死皮赖脸的不承认,但宁湘不行,别人都知道宁湘是她的亲哥哥,必然对她知根知底,所以宁湘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铁证!
柳氏已经被接踵而来的打击气得浑身发颤,她怎么都想不到,自以为很了解,一直想保护的女儿不光做出了如此让她震惊,如此不要脸的丑事,而他的宝贝儿子似乎也对宁萍儿未婚先孕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来踩上自己的妹妹一脚,想到这样重大的事情,自己身为一个母亲却被子女联合蒙在鼓里,羞怒一涌上来,她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绷断了,也同沈氏一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可惜,她可不像沈氏有那么多人簇拥照拂,如今四面八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突然窜出来的宁湘身上,柳氏软绵绵地倒在大街上,扑了一脸的灰,却完全没人理会,就由着她双眼翻白,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
“大殿下,我妹妹其实早就与鲁家公子珠胎暗结了,他肚子里怀着的的确是鲁家公子的孩子,还请大殿下恕罪,看在她还未嫁给四殿下的份上,饶恕她的过失吧。”宁湘嗓子干哑地跪在司空钺身前,脑袋埋得低低的,告了一句饶,又把身子转向司空旭,“我身为兄长,却没有及时制止她这通荒诞的行径,以致四殿下蒙羞,在此也向四殿下赔罪了!”
“哥哥……你……你为何也要来害我!也要来污蔑我!”宁萍儿表情狰狞,“你不要胡说,我明明怀的是四殿下的孩子,我与四殿下早已芳心互许,怎么可能……”
“够了,你这丫头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我是在救你的命你知不知道!”宁湘抬起头来怒吼了她一声,直将宁萍儿吼得怔住,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唯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流下来,将脸上的妆容糊得红一片,白一片,丑陋不堪。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妹妹怀的当真是鲁家的骨肉?”司空钺看着宁湘。
“正是,其实我妹妹这身孕已经怀了快两月,而那个时候与她来往缜密的只有鲁家公子。”宁湘咽了一口唾沫,“此事我原是不知道的,是后来她身体突发不适,我心下好奇,询问之后,她方才告诉了我缘由。”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纵容你妹妹糊弄我皇弟!”司空旭朝宁湘冷喝道。
“殿下恕罪,我妹妹和四殿下的事情,我之前是半点也不知情啊。”宁湘努力将自己撇干净,“其实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劝萍儿,让她不要一错再错,怎么能怀着身孕嫁给四殿下,让四殿下蒙受这样的屈辱!可萍儿她就像被猪油蒙了心,我怎么劝都不听,她到底是我妹妹,我也不能逼她,才纵容她做出了这等错事,是我的过失!”
“既然如此。”司空钺又道:“那你为何又要现在站出来揭穿她?”
“殿下恕罪,我身为兄长理应爱护妹妹,可我更是大周的百姓,当情义不能两全的时候,便也只能大义灭亲,舍情而取义!”宁湘这番话字字铿锵,说得是大义凌然,“身为大周百姓,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身孕嫁与皇子为妃,不光使四殿下蒙羞,更会玷污我大周皇室血脉,简直为天理所不能容,因此哪怕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我也必须存天理灭人欲,站出来拨乱反正!”
宁湘一面说着,还一面摆出一副悲壮的嘴脸,好像弄得自己是什么千古英雄一般,直恨不得自己为自己喊一声“好”字,但他也知道打铁要趁热,现在可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继续又道:“但那毕竟是我妹妹,我还是恳求大殿下开恩,看在她还没有与四殿下拜堂,宽恕她的罪过吧,若是殿下您真要治她的罪,也是兄长我管教不严,宁湘愿意替妹受过,承担她的任何过失!”
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忠义之民,好一个替妹受过的有爱兄长,宁渊哪怕是个旁观者,都要忍不住为宁湘鼓两下掌,若不是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柳氏一家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自私的脾性,还真会给宁湘糊弄过去,以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大公无私的忠贞之士。
“大殿下,老夫也在此处恳请大殿下开恩,如今事实分明已经明了,那宁萍儿肚中怀着的,却是我鲁家的子孙。”温肃候也赶紧道:“我那不屑子自从上次遭难之后,我只当鲁家从此绝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