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茉儿小姐呢,茉儿小姐人在哪里。”景逸傻愣愣的,好像还没听明白。
“从来就没有宁茉儿这个人,宁茉儿就是我,我就是宁茉儿,你现在可懂了。”宁沫也站起身,“不过我本为男儿身的事情,还望景公子不要胡乱说出去,不然会有大麻烦,宁沫便在这里谢过景兄了。”说完,宁沫还抱了抱拳。
景逸一直是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再也没说话,宁渊设身处地为景逸想了想,也觉得他如今还是一个人静静比较好,便先让宁沫回去,然后安排景逸在厢房歇下,看他那副昏昏沉沉的模样,想来今晚他会睡不好,又替他点上了安神香才出来,这一通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前院的筵席老早便散场了,沈氏从东厢出来后,便哪也没去,脸色沉沉地回了寿安堂,丫鬟婆子们都知道在寿宴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情绪肯定不好,侍奉得也是战战兢兢。至于宁如海,老夫人可以闹脾气不再管宾客,他这个一家之主可不行,于是又回到了前院一直待到寿宴结束,一*送走所有的客人。
只是望着那些客人离开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宁如海心里也不好过。他知道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一场寿宴,女儿却忽然变成了皇子侧妃,恐怕就算他说错了嘴皮子,只怕其他人都不会相信这事和他没关系。
尤其是柳氏那一番作态,在别人看来,怎么都像是宁家为了攀附皇恩,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去黏上四皇子,为了富贵让家族女眷去做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不要脸。
只是宁如海郁闷归郁闷,心里面其实还有一丝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事明面瞧上去和宁渊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就是觉得,二者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从去年自己这个从前一直莫不作甚的三儿子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时开始,他就一直看不透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平日里看上去默不作声,却也丝毫不惧怕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威严,更有甚者,这小半年来府里大大小小出了许多事,偏偏无论什么事情都与他有所牵扯,加上宁渊所身怀的奇怪武功,这一桩桩一件件,总让宁如海觉得宁渊邪门得很,甚至在一些场合,他会自然而然地回避与宁渊对视。
要让别人知道做父亲的会畏惧自己的儿子,恐怕是滑天下之大稽吧。
宁如海走在后院的小道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麻,多年前那个文武双全的探花郎,如今也被岁月和烦扰不尽的家事折腾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恍惚间,他停下步子,看着不远处一个低矮的院门,院门上“湘莲院”三个字的牌匾许久没有修缮过,破损不堪,还积了一层灰,院墙也十分老旧,怎么看都是一处废弃的居所,难以想象里面居然还有住人。
院门没关严,宁如海也没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院门敞开的缝隙往里瞧,这么晚了,唐氏居然还没睡,而是坐在卧房门口,同另一个丫鬟就着灯笼的光线在做秀活,唐氏衣着虽然简朴,可与那丫鬟有说有笑,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宁如海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觉得唐氏的笑容无比刺眼,愤愤地一甩袖,立刻转身走了。
宁府老夫人的寿宴只用了短短几天事件,就变成了整个江州城被议论得最多的事,最大的原因,倒不是寿宴上齐聚了江州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乃至皇亲国戚,而是宁府居然有个女儿,一夜之间成了四皇子殿下的侧妃。
因为那晚围观了这场闹剧的宾客众多,人多眼杂的,所以事情传成什么模样的都有。有说是司空旭看上了人家姑娘的姿色,霸王硬上弓被抓了现行,为了脸面不得已才决定迎娶;有的说是宁家人估计设计,让自家女儿倒贴上皇子的床,让皇子不得不娶了她,以借此来攀附皇恩;更有甚者,还说宁家的女儿原本就是个不检点的货色,与四皇子勾搭成奸已久,因为不满皇子殿下总是不提要迎娶她的事,索性当着许多人的面将事情挑明,不愁不能生米煮成熟饭。
不过不管外边怎么说,司空旭为了自己的颜面,居然真的把聘礼送到了宁府府上,而随着昭仪郡主回京,似乎将这件事情同皇帝皇后说了说,皇帝不怎么将司空旭当回事,便把事情交给了皇后打理,皇后也十分勤快地传了一道懿旨下来赐婚,毕竟是皇子娶亲,即便是侧妃,名正言顺的赐婚还是要有的。
懿旨下到宁府的当天,可把柳氏嘚瑟坏了,她虽然贪慕虚荣,可好歹身为一个深闺妇人,脸皮还没有厚到能无视所有流言的程度,外边谣言穿得沸沸扬扬,她坐在屋子里听着也不舒坦。可现在不一样了,皇后下旨赐婚,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外边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刁民们想传风凉话便尽管去传吧,她这皇亲国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至于司空旭,同柳氏的反应比起来,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原本司空旭还在思量着,他怎么说也是皇子,而皇子的婚事速来只有皇帝说了算,再者说以宁萍儿的身份哪里攀附得上“皇子侧妃”这样的名位,即便他当时迫于形势答应了迎娶宁萍儿为侧妃,可也料定了这件事皇帝不会下旨允准,没有皇帝的旨意,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婚事推掉,当然,就算宁萍儿当不成侧妃,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碍于颜面,还是会将宁萍儿接回府中,不过嘛,地位免不了只能是一个侍妾,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