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钺正心烦,并没有要见客的打算,可管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眼珠子一转,不相信的“真的?”,想了想,还是道:“那便快将人请进来。”说完挥了挥手,让下人将厅堂里的箱子都撤下去。
片刻之后,两个白衣公子便被管家领进了正厅,略微向司空钺见礼后,分主次做好,下人奉上了茶,便在司空钺挥手间都退出了屋子。
“如今我这皇子府里是冷清多了,也难得宁公子你还会来拜访。”司空旭一面喝茶,一面看向坐在他下首的宁仲坤。
宁仲坤干笑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到大皇子府凑热闹,谁都知道司空钺已经失势之后脾气相当坏,经常莫名其妙就会发火,所以很多人在路过大皇子府的时候都是绕着走,如果不是宁渊所求,他压根就不会来。
想到自己和宁渊谈好的条件,宁仲坤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这么说便是见外了,我知道殿下正在苦恼太后娘娘寿辰的事情,正巧我这位远房的堂弟知晓一样相当好的贺礼,便想替他为殿下引荐一二。”说完,宁仲坤一晃手指向一直在他旁边垂头坐着的宁渊。
“是你?”司空钺自然是记得宁渊的,抛开在华京发生的几件事不说,早在江州的时候,宁渊因为三番两次让司空旭没脸,加上也间接地救过自己一回,司空钺瞧他也比较顺眼,奈何今年春闱场上的事情刚过去不久,高郁革职发配,宁渊也被夺了举人的头衔,正是受人唾骂鄙视的时候,却忽然来了自己的府邸,也不怕将霉气带到这大皇子府中来。
想到此处,司空钺便有些不悦,道:“本殿的确在为皇祖母的贺礼心烦,可你们所谓的好贺礼若只是寻常俗物的话,便不用拿出来了。”
“自然不会是俗物。”宁仲坤笑得越来越勉强,其实宁渊究竟有什么打算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负责将人引荐进来罢了,而且到现在,他也开始觉得有些后悔起来,万一宁渊拿出来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惹得司空钺发怒,对他宁仲坤而言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殿下放心,小人即便再愚钝,也知道要呈给太后娘娘的贺礼岂是寻常黄白之物能够衡量的,我的这份贺礼,既非器物,也非金银,而是一个人。”宁渊适时站起身对司空钺行了一礼,说完话后,拍了两下手掌,立刻便有一名穿着身白袍的老妇相貌庄重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老妇脸上有一种孤傲的表情,手肘间搭着一柄拂尘,头发盘着干净庄重的髻,入了房间后,也不像司空钺行礼,而是半闭着眼睛就这么站在屋子中央,活生生像一尊等着别人给她上供的菩萨。
司空钺不明所以地在那老妇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看着宁渊道:“这是谁?”
可司空钺话音刚落,老妇半闭着眼睛却忽然睁开了,直挺挺地看着司空钺道:“殿下,小心祸从天降。”
司空钺脸色立刻便垮了,蹭地站起了身,刚要出声让门外边的管家带人将这莫名其妙出言不逊的疯妇拿下,忽然间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一声风声,还不待他回头,后脑上便传来一阵钝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在他脑袋上砸了一下,紧接着一块厚实的牌匾便灰扑扑地落在他脚边,发出极大的“哐当”声。
宁仲坤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一时竟然忘了说话,屋内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外边,管家心急火燎地跑进来,见着司空钺弓着腰,疼得煞白的脸色,也跟着吓了一跳,立刻招呼下人将那个莫名其妙从墙上掉下来的牌匾收拾了,小心翼翼向司空钺问了一句:“殿下,没事吧。”
“又没叫你,随便进来折腾什么!”那块牌匾是红木质地,厚重无比,可司空钺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被砸中脑袋,疼归疼,却也没有受伤,只是他忽然想到那老妇才说的“祸从天降”四个字,一时间将原本准备对老妇发的脾气全转到了管家身上,直将管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唯唯诺诺地退出去了。
司空钺重新揉着脖子坐下,不过此时看向那老妇的目光中,怀疑里多少带上了些思索,语气也放缓了,“你是什么人?”
“回禀殿下,这一位是何仙姑。”老妇还是一副孤傲的表情立在那里,宁渊便替她答了,“仙姑曾得一高人点化,可以推算过去未来之事,是小人特地从江州请来的。”
“仙姑?”司空钺语气透着怀疑的上扬,“所以这仙姑,就是你们所说的贺礼?”
“殿下明鉴,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寻常贺礼想必难以入眼,而仙姑神机妙算,在江州当地极有名声,由仙姑替太后批命祈福,绵延福祉,岂不是一件很好的贺礼。”宁渊又行了一礼。
“哼,你说是仙姑,本殿倒觉得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罢了。”纵使被牌匾“祸从天降”了一下,可司空钺却没有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道理,太后身份尊贵,如果他真的这么容易就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带过去,若是这人心怀不轨欲意行刺,那他即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尤其是此次被人陷害失宠以来,司空钺便比以前要疑神疑鬼得多。
“既然殿下不信老身,认为老身不过是一招摇撞骗之辈,那老身便没必要再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何仙姑半眯着的眼睛又张开,轻飘飘向司空钺弯了弯腰,竟然真的转身朝外走,不过在跨出门廊之前,她还是回过头,对司空钺一字一顿道:“老身方才瞧了瞧殿下的面相,殿下额头宽厚,面骨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