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四郎微微皱起了眉头,前几日罗婶娘不是说要去彭家提亲吗?罗书谋也和喜姐过从甚密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和个小寡妇眉来眼去的?看来这书生不仅有野心,而且还十分的fēng_liú啊。
小文君送了罗书谋回来,亲自把四郎和殿下让进了待客的堂屋。堂屋装扮的富而不俗,墙壁上有一副墨宝,写着“酒肆人间世,琴台月下云。”下头没有落款,只写着赠文君。
旁边还有琴台,搁琴的架子下头放着一条长凳。这长凳也奇怪,是肉红色的,看上去非常漂亮光润。
小文君招呼着四郎坐下,殷勤的给四郎倒了一杯玉冰烧:“有味斋如今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大。连望江楼老东家都得承认,胡老板您的手艺称得上冠绝江城。小女子酿的玉冰烧若能得您的青睐,便是三生有幸。”
四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从前世开始,四郎这个妇女之友就没法拒绝女孩子敬的酒。小文君年纪不到十六岁,在四郎眼里可不就还是个女孩子吗?况且这个女孩子又言辞恳切,态度大方……四郎苦着脸,下意识转头去看殿下。
殿下锯坐在矮几的另一侧,背着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殿下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闻了闻杯中酒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想得出了神。
见殿下不搭理他,四郎只好垂头丧气地转过头。这时候一味拒绝的话,场面就太过尴尬了。
没办法了,虽然自己是一杯就倒的酒量,也只好硬着头皮喝。四郎眼一闭,接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嗯,酒味……柔和,入口……绵软,还有特别的肉香,好酒!”一杯酒下去,除了说话有点大舌头外,四郎貌似还是很正常的。
小文君听了这话,不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虽然已经把头发高高挽起作了妇人装扮,但是小文君笑起来依旧像个小女孩一样:“这是我用碎米酒浸泡肥猪肉制成的,度数并不高。”说着,她就要再给四郎满上。
外面一个粗使的小丫头气哼哼地进来禀报,说是望江楼的东家又派人来了,叫小文君今日务必去店里一趟。
小文君听到下人的禀报,本来开心的笑容立马不见了,也不再向四郎劝酒,只是低着头坐在条凳上发呆。
四郎一杯下去,其实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他是见不得女孩子伤心的,这时候赶忙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被四郎这么一问,小文君的泪珠儿便断了线似的往下落:“不必身高九尺,只要有颗侠义心肠,就算是貌若好女也可以称得上伟丈夫。”
四郎虽然一杯倒,但是玉冰烧是用的米酒酿成,度数比较低,所以四郎这时候还剩下点思考能力。他偏着头很用力的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你是说我像个女人?”
小文君赶忙擦干净眼泪,有些慌乱的解释:“不不不,胡老板别误会,您一看就是个真男人。小女子正是听说您是个仗义的人,才肯把一腔难处向您说起……所以,所以请胡老板务必帮我一个忙。”
“哦,”四郎糊里糊涂的点着头,疑惑地问道:“帮忙?是……是什么忙?”
小文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望江楼东家派来传话的丫头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大喇喇的冲了进来。
那丫头长的不错,就是一副刻薄相,她冲进房间,看到四郎和殿下,便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十分得意:“我说怎么总不出来,还真是在屋里偷汉子呢。怎么,原来不是个姓罗的书生吗?如今搭上的这两个倒比那穷酸书生好了许多。”
小文君在她冲进来的一刹那,就神奇的调整了表情。一秒钟由小白花变母老虎,恶狠狠的回骂:“小骚蹄子,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和李大富那点破事呢?呸!也有脸来说我,我好歹没有勾搭有妇之夫,日日谋划着做姨娘!”
说着就过去狠狠扇了那丫头一眼,叉着腰骂道:“我再不济也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靠着酿酒的手艺养活自己,你一个奴才秧子也敢来我面前逞威风,李家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院子里的仆人听到这动静,纷纷围拢过来,要给自己东家撑腰。
到底是在小文君家里,这丫头吃了个哑巴亏,白挨一巴掌,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做个识时务的俊杰:“少奶奶,是我不对。只是老爷的确唤你有急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小文君轻蔑一笑,回头对着四郎,却很温柔地说:“胡老板,待我回来后再详谈,请您先稍等片刻。”
四郎傻笑着点头。等到小文君跟着你个丫头一出去,玉冰烧的后劲也慢慢涌上来,四郎只觉地眼前天旋地转,琴台下头那个肉红色的条凳似乎在缓缓蠕动!
喝完酒智商猛降的四郎立马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蹲□来,好奇的戳戳这条会动的长凳。他发现手指一戳上去,条凳便像肉一样凹陷了进去。于是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殿下坐在背光阴影里,看着阳光一点点被黑夜吞噬,屋子里昏暗起来。
四郎在昏沉沉的光线里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凳子似乎不该是这个触感。这时候,最后半拉太阳也沉了下去,就在日夜交替的那一霎那,条凳忽然真的肉腻腻的蠕动起来,它蠕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四条腿在挪动一样。
醉酒的四郎被会跑的凳子吓了一跳,屋子里又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