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还是微微笑着,不答话。
“哎哟。”肃王妃不满意了,“老六媳妇,你今天怎么成了锯嘴的闷葫芦了?嫂嫂和你说话,半晌都不吭一声儿的。”
太子妃皱了皱眉,“行了,你少说两句。”
端王妃朝她投以感激的一瞥,微笑点头。
肃王妃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太子和肃王是亲兄弟,太子妃和肃王妃是堂姐妹,皆是出自范家。范家大老爷死了以后,爵位就落在了二房。所以肃王妃常常有些心里不平,将来祖父一死,自己的爹才是辅国公,太子妃还比不上自己呢。
因此深恨自己年纪比堂姐小几岁,没有早点嫁给太子!
眼下见堂姐又出来“主持公道”,摆太子妃的谱,心里就老大不乐意。虽然不敢公然对着来,继续追问端王妃,但还是扭了头,和安王妃说起了家常里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太子妃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
没规没矩!堂妹最近越发骄狂起来了。
她抬眸看向端王妃,淡笑道:“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所谓嫡庶有别、长幼有序,你是嫡妻,你的哥儿站了嫡长,这就是最好的了。”悠悠道:“有些人,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便是了。”
端王妃不好轻易答话,微微一笑。
旁边的肃王妃气得差点呕一口血,堂姐哪里是在劝端王妃?分明就是在说自己!说自己的丈夫不占嫡长,一辈子都是弟弟,一辈子都得屈居太子之下!自己是妹妹,又是弟媳,自然也得在她的手下低头!
----真是、真是,真是气死人了。
肃王妃的身体不太好,已经多年了,稍微上火,气便真的有些喘不上来。
安王妃瞅着她的脸色不对劲儿,喊了两声,“二嫂、二嫂……”心下暗笑,自从范家的爵位发生变化以后,太子妃和肃王妃就失去了平衡制约,渐渐开始不对付了。
丈夫说了,兄弟妯娌们越乱,越是斗得你死我活,方才能显出安王府的好处来。
很快,现场如她所愿乱了起来。
----肃王妃晕倒了。
虽说不吉利,可是也得赶紧传太医啊!
不然大年初一,死个王妃,那才是大大的晦气呢。
现在一片乱,秦太后派人过来查问,太子妃回道:“老二媳妇身体一向不好,不知怎地,刚才还是好好儿的说话,忽然就晕了过去。”
端王妃也道:“是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秦太后看向安王妃,问道:“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安王妃不会在明面上和妯娌们过不去,只做一脸惊讶,“臣妾正和二嫂说着家常里短,不知何故,她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秦太后问不出什么来,很快,太医赶到。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肃王妃抬到偏殿,又是诊脉,又是扎针,虽说折腾的人仰马翻,担好歹没让肃王妃在皇宫里断了气。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喜庆的气氛不免淡些,大家都是维持着面上笑容,勉强把宴席给进行完了。
回了府,端王妃只觉得浑身散架了一般。
“今儿王妃可是累坏了。”大丫头木樨上来服侍,脱朝服,卸花冠,一样一样的递给小丫头,然后卸妆洁面,换上柔软的家常衣服,“王妃坐,我去端茶过来。”
端王妃的确是累,心累。
在王府里要面对丈夫的怨气和冷情,还有姬妾之争,在外面,妯娌们又是没一个好相处的,偏偏娘家母亲还不着调,----想来想去,竟然没一处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去了隔壁,看着躺在摇篮里沉睡的小郡王,将手放在襁褓上,看着儿子白净甜美的小脸,低语道:“我的儿,母亲往后只能靠你了。”
----丈夫靠不住,那就靠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