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端王妃暗自心伤,心在滴血,而凤家的海棠春坞内,甄氏气得真真切切的呕了一口血!慌得凤鸾和丫头们上前扶她,端水的、拿痰盂的,捶背揉胸的,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乱了。
“母亲。”凤鸾焦急的给她递帕子,劝道:“你先消消气。”
对于母亲这种高傲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自己的名声被萧铎毁掉,面临做妾可能,简直就是一把无声的刀,直直扎进母亲的心房!想想看啊,先前她还在嘲笑贞娘做妾,这会儿就轮到了自己,如何受得了?
甄氏气得浑身颤抖,尖声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甄嬷嬷不肯走,“夫人刚才呕了血……”
“我还死不了!”甄氏将碗砸在地上,咳了咳,继而冷笑,“死了更好,死了我眼前才清净呢。”撵了甄嬷嬷出去,然后往后一仰闭上眼睛,恨声道:“早知今天,当初我就不该生你下来!还不如一把掐死你,不……,先掐死你爹,再找根绳子自己吊了脖子。”
她忍不住泪盈于睫,声音哽咽,“一定是我造了孽,才会报应在你身上。”
凤鸾赶忙劝道:“母亲,这怎么能怨你呢?”心下亦是十分难过,“其实,也没有外头传的那么糟糕。虽然人人都知道萧铎救了我,可是皇上不会赞成这门婚事,只怕未必能成。我嫁不出去,可以留在家里做一辈子姑娘。”
“放屁!”甄氏猛地睁开了眼,“我能让你一辈子做个老姑娘?!”
凤鸾一阵默然。
自己想做老姑娘,只怕还未必能够做得成呢。
这话不过是安慰母亲罢了。
因为不论是大伯父,还是萧铎,二者皆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自己不嫁的可能性其实很小很小。特别是大伯父,既然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多半早已做好后续准备,应对各种可能。
只怕最终,自己会不得不成为萧铎的侍妾,还是侧妃。
这才符合大伯父和萧铎的算无遗漏。
甄氏沉声问道:“你说清楚,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马车,好端端的马儿怎么会受伤,萧铎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凤鸾缓缓抬眸,看着母亲,“可还记得我之前的怀疑?”早已过了当初最愤怒的那会儿了,反倒是因为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整颗心都凉了下来,人也冷静下来。
自己错就错在不该完全相信别人,那怕……,那人是自己的亲人。
----也会背后捅自己一刀。
甄氏原是水晶心肝做的人儿,女儿一提,略略想了想,便勃然大怒道:“有人故意设计你?先让你的马儿受伤,再勾结萧铎,故意上演出这么一幕英雄救美?!”她很快想透前后关窍,恼怒起身,“我要去上房问个清楚!”
凤鸾紧紧拉住她,急道:“母亲,别去……”
“你放开!”甄氏甩开女儿,不管不顾,怒气冲冲去了松风水阁,----她以弟媳的身份去见大伯,并不合适,但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下人们以为她是找大老爷营救二小姐的,又见其盛怒,不敢阻拦,纷纷退避三舍躲远了。
凤渊端了一盏清茶拨弄,抬头皱眉,“你有事,怎么不让丫头过来传话?”
甄氏上前便是一巴掌,“咣当!”,将其手里的茶碗打翻在地,美眸凝射出两道利剑般的光芒,“你居然敢算计我的阿鸾?!”
“念卿。”凤渊细细劝解,“萧铎哪里不好?他是皇子,人年轻,又有能力,而且按照阿鸾梦中的走向,他可是下一任潜龙。阿鸾跟了他,又不是一辈子做王府侧妃,总有荣耀的一天……”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甄氏一字一顿,目光喷火,像是恨不得撕了对方,她咬牙切齿愤怒问道:“谁给你的胆子?!”
凤渊掸了掸袍子上的茶水,姿态从容,“念卿,你以为这么大的事,那个人会不知道吗?”目光带出一抹怜惜,“实话与你说罢,这事儿那人也是同意的。”
“你说什么?!”甄氏目光震惊无比。
“你不信?”凤渊叹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甄氏不由倒退一步,喃喃道:“不可能……”她跌跌撞撞出去,飞快的回了海棠春坞,她不信,不信那个人会如此不管自己,会一起葬送女儿!她要亲口问一问,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完了地道,见到了那个人,最终却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满怀期望而去,失望而回,脸色透着说不出的惨淡灰败,轻声喃喃,“这算什么母亲,算什么母亲……”
“母亲,你别这样。”凤鸾原本就不同意她去地道那边,加上早有心里准备,并不觉得天塌地陷,上前安慰道:“事情不成便不成,没关系的,不怨你。”
甄氏灰灰着脸儿,不言语。
凤鸾忍不住问道:“母亲,那人到底是谁?”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母亲和大伯父肯定是清白的,地道那边……,另有其人。但那人到底什么人,居然能然母亲可以威胁大伯父改变主意?还有那人为何又没有帮母亲出手?
一大团迷雾萦绕不休。
甄氏忽然站起身来,她去找了火折子,点了蜡烛,用蜡油浇满衣橱的锁眼儿,然后一脚将钥匙从门缝踢了进去。
凤鸾看着母亲,这是要和“那个人”断绝来往?也好,心底反倒松了一口气。
怕母亲气坏了身子,再次劝道:“我说了,这门亲事皇帝那边肯定不乐意,萧铎未必能够请得下来请封折子,兴许我能一辈子不嫁人,再不然出